“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有预感……”林让君看着窗外,伸出枯瘦的手指半晌又收回来,“我很快就要走了。”
郁霈心里五味杂陈,尽管和他没有感情也不免动容,“不会的,您放宽心,我刚才在外面遇到医生,他说您身体还好。”
“还好。”林让君蓦地笑了笑,眼底满是遗憾和不甘,但随即又化为一声叹息:“其实我也希望还好,能有一个北斗星君赐我长寿九十九。”
郁霈本也不太会安慰人,尤其还安慰一个将死之人。
思索片刻,他说:“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帮您达成么?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可以适当为您完成。”
林让君定定看着郁霈,隔了一会忽然笑了:“你不是郁霈吧?或者说,你不是我的外孙郁霈。”
作者有话说:
郁霈:陆潮不在的第63天,想他(来自陆潮代发版)
孤舟抵潮(五)
“你手冷,别摸我脖子。”
郁霈愕然, 随后微垂着眼不置可否:“您累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见你么?”林让君眸光静静地看过来,似乎比刚才要好受一些。
郁霈隐约知道林让君现在这样和“自己”有关,但他看着完全不像是要算账的意思, 一时便没说话。
“你外公一直不让我看你的消息,我问了他也不肯说,后来小陈来看我, 告诉我你现在很乖很刻苦能继承我的衣钵,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他。”
他说完一段话被迫歇气。
病房里无比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几不可察的发出噪音,郁霈沉吟良久,反问:“因为穿衣打扮?”
林让君闭了闭眼,很轻地叹了口气又睁开眼, “都不是, 是眼神, 我跟你外公说, 他说我病糊涂了, 这世界上哪有灵魂互换的事儿。”
郁霈:“外公说的不错。”
林让君艰难喘息了两口, 压住一声咳嗽:“我知道这个说法匪夷所思很荒谬,但我养了他七年……从他出生的第二个月,到会爬、会走路、会说话, 再到他跟我说要学戏,要我收他做徒弟, 我说差辈儿了他非说要继承我的衣钵……”
郁霈看他眼角微微折出皱纹, 心想他一定很爱“郁霈”,如果得知他死得悄无声息一定更难过。
“外公, 我还是我。”郁霈说。
林让君像是抖了一下, 接着很轻地笑了笑:“我说的是眼神, 你和他不一样,你的眼里没有执念也没有情爱欲望,像层冰。”
郁霈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