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宁好认识了,这就是汪潋。
对汪小姐的初印象是有点没?心没?肺。
平时接茶杯和公文包的人是李路云,进屋后茶杯放在客厅茶几,公文包送到?楼上书?房。
汪潋前两日光注意到?这两样东西需要接走,却没?留神后续的流程,贸然上前效仿,到?手后才开始思考该如何放下,慌张的神色瞬间从面上拂过。
李路云看出来,自然地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回去,虽然解了她的难堪,却又显得这一转手十分多余。
闻家昌没?留意这点小波折,他注意力放在小孩子身?上,在台阶前停下,折腰到?与二伯家的小男孩等高的位置,亲切关怀:“辰辰怎么瘦啦?是不是挑食?”
男孩的母亲说?:“长高了,抽条了。”
“他也不算高啊,他和我们家冉冉同年吧?”闻家昌招呼外孙女?,“冉冉来比比高。”
折腾起来,一时半会儿没?有进门?的意思。
这期间李承逸一边摇头嘲笑汪潋瞎激动,眼角余光一边往宁好的方向偷瞄。
宁好外面穿的是白色连帽山羊绒长款大衣,帽子上一圈密实的白色狐狸毛,衬得她的脸分外明亮。腰间本来有一根系带,但因为车里温度高,眼下没?系,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的紧身?黑毛衣,同样因为温度高,原本应该戴上的灰色长围巾被她叠平整攥在手里。
大家长招呼晚辈比身?高这两分钟,司机从后备箱帮宁好取出行李箱。
一个20寸,一个28寸,冰蓝和草绿,看颜色应该都?是她的。
李承逸心里又暗笑她,还是小姑娘性子,去一趟明州而?已?,带那?么多东西,搬家似的。
闻斯峘从更高的台阶上下去,从司机手里接下那?个28寸的大箱子,后面有家里做事的佣人跟上前接下20寸的小箱子,没?轮到?宁好自己出力。
夫妻俩一人在车后,一人在车侧,站位距离并不显亲密,连基本的对话交流也没?有。
宁好要转身?时,闻斯峘拽了一下她手里的围巾,意思要帮她拿。
一个短暂的瞬间,她回头看向他的手,视线再?上移到?他毫无表情的脸,随即松了手,她回身?时也同样面无表情。
落在李承逸眼里,却看出别人没?注意的细节。
佣人接下小箱子就搁在地上,借着万向轮轻松把箱子先?推到?台阶前,再?从另一侧的坡道推上去。
闻斯峘却一直把那?28寸的箱子拎在手里没?落过地,并且直接从楼梯往上走。
一小时前下过雨,地很平整,没?有积水,但还是潮湿,
地面比平时暗几度,有点脏。
够舔的。
李承逸冷笑一声。
舔吧,反正舔到?最后也是一无所有。
突变的脸色和冷笑足以让汪潋的笑停下来,诧异地循着他目光回头望,恰好捕捉到?宁好上楼时扫向李承逸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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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的还没?死心?
自己老公跟在后面眼睛往哪儿看呢!
尾灯
帮忙拎箱子的那位阿姨一起进了电梯, 夫妻俩并肩而立,仍没有?说话。
宁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回来, 闻斯峘与她生分了一点。
过去?尤其在李承逸面?前,他?喜欢搞些宣示主权的小动?作,今天一次也没有?, 正经得好像商务会面?。
平时?微信上也每天联系, 但是文字的些许问候到底比不上新婚那两个月朝夕相处来得亲密。
她暗自思忖,自己感?觉与他?正好相反,朝夕相处习以为常, 分开后, 心里像热闹过再安静的房间?显得更?静,有?点想念,逐渐反刍些?他?的好。
很遗憾他?没有?这种感?觉,分开就淡了,也许这就是男人吧。
进了房间?,挂起彼此的大衣,等阿姨走远,闻斯峘把房门锁上,拎着箱子往衣帽间?去?,一边说:“李承逸的那个女人, 不是简单角色,你防着一点。”
“嗯?”宁好好奇地偏过头等他?下文。
“这两天打过几次照面?, 她很会笼络人心, 原以为是没头脑脾气坏的大小姐, 才两天就把李路云和闻家昌哄得喜笑颜开。”
闻斯峘靠近过来,手支着门框, 把她半环在衣帽间?与卧室交界处,声压得很低。
他?很谨慎,这时?就算有?人在卧室外偷听也听不清。
宁好垂眸思索,是因为忌惮汪潋他?今天才这么正经?也对,李承逸经不得撩,稍稍点个火就要窜起来,让汪潋注意到?,容易激化矛盾。
现在还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
“嗯,我会留意她。”宁好的眼睫又朝上掀起来,微微一颤,注意到?他?的姿势,笑了,“不是说反面?教材不能学吗?”
闻斯峘怔了怔,反应过来,现在这姿势好像在电影里被她嗤之以鼻,也跟着笑。
“有?没有?正面?教材?”嘴上虽然认错,但他?没收回手,反倒挨得更?近,
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看她,暖色的室内灯光染上眼睛,漫过鼻梁,她仰起的脸,微笑中流动?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