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2)

起火了!

“发生了什么?”耶律枭拧眉,神色冷沉的看向旁边的战士,道:“速去查看。”

这么大的火,为何现在还没有战士来通报?

金乌城内因为都是帐篷的缘故,很易起火,所以金乌城内的人都要严防火种,不知今日为何起了这么大的火。

耶律枭想到了那木屋里娇滴滴的新嫁娘,顿时心口一紧。

战士领命而下,快步跑向着火的帐篷,但是当他靠近着火的帐篷的时候,一股浓烟直顶到他的鼻腔前,这烟里似乎还有一种香味儿,蛮族战士一嗅到,便觉得眼前一黑,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被砍几刀还能继续厮杀的将士竟双腿一软,直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倒下的时候,隐约间还听见其他蛮族战士也跟着一起倒下了。

昏暗之中,无数帐篷在被点燃,浓烟与火光一起,将金乌城点亮。

而此时,耶律枭正奔向木屋。

他远远奔向木屋、还没来得及跑近的时候,便远远瞧见了一场大火。

那整个木屋都被点燃了,熊熊大火狰狞的撕裂了夜空,木柴在被燃烧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儿飘散在半空中。

这种香味儿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香,浓烈的要命,直扑人的鼻子。

耶律枭莫名的觉得身体有些昏沉。

他一向矫健的身体竟开始变沉,足踝失去知觉,走出去时有些站不稳,只能踉跄的向前走,眼前也渐渐发黑,头脑昏昏沉沉,像是随时都会昏迷一样。

而在这时,耶律枭看见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沈落枝穿着那身粗糙的红嫁衣,站在燃烧的房子面前,北风自她鬓边烈烈狂奔,吹起她几缕墨色发丝,裙摆在她身侧舞蹈,火光映亮了她艳媚的侧脸,她自风中望来一眼,继而提起裙摆,向耶律枭奔来。

耶律枭原本心口压着的不安骤然消散,所有疑虑都短暂的被抛在了脑后。

他已经近乎站立不稳了,但还是挣扎着奔向沈落枝。

在沈落枝跑来时,他伸出手,用力去拥抱她。

在拥抱上她之前的那一瞬间,耶律枭想的是,生了这么大的火,枝枝会不会很害怕?

他送的木屋被烧毁了,日后,待他打回圆都,成了金蛮王,再送一个更大的给她吧。

他将沈落枝拥到怀里的那一刻,突然听见一声细小的“噗嗤”声,继而他胸口便凉了一瞬,那种凉意一直存在胸口不散,他动起来的时候,胸口有些许痛意。

耶律枭低头看向沈落枝。

她的眉眼是那般美,红唇雪肤,眼眸中波光潋滟,如同明月落在其中一般,让人望一眼,便能失去魂魄一般。

而在沈落枝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匕首。

这把小匕首刚才藏在她的袖口里,在她跑过来、耶律枭伸开双手来抱她时,她抬起手,狠狠地将这把刺进了耶律枭的胸口中!

死在孤的塌上 永远别想逃离

日日拜周公

今日耶律枭没有穿戴盔甲,没有穿厚厚的兽皮,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绸衣,那把锋锐的小匕首被她用力握着,凶狠的刺进了他的心口处。

很准。

耶律枭垂下眼眸,看沈落枝的脸。

沈落枝维持着持刀刺向他的动作,那双漂亮的月牙眼中瞧不见半点情意,只有冷冷的杀意。

北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漫天的大火与浓烟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耶律枭与沈落枝两个人。

沈落枝看见那双狼一样幽绿的眼眸一直定定的盯着她看,像是不认识她是谁了一般。

沈落枝想将匕首从他心口处抽出来,再戳一刀,但是她的手指刚动,耶律枭的手便“啪”的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他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一般。

沈落枝因此发出了一声闷哼,原本笃定的眼神也因此有些慌乱。

她这一刀插入了耶律枭的心口,耶律枭为何还没有倒下?

他分明饮了那么多的酒!他怎么还能站着?

幸而沈落枝做了后手,她这刀口上还涂抹了剧毒,只是距离毒发还有一段时间。

在耶律枭毒发之前,她不能被耶律枭弄死!

沈落枝开始剧烈挣扎,想要甩开耶律枭握着她的手,但是耶律枭的力气岂是她能挣脱的?

耶律枭单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送到胸口前,一把扯出了她的匕首,“当啷”一声,匕首落地,沈落枝也被掐着下颌,痛苦的昂起了头,被迫看向耶律枭。

月色之下,耶律枭那张昳丽惑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多数时候都是这般的,谁都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此刻,他那双幽绿的眼眸里凝出了些许血丝,他胸口上的血迸溅出来,滚烫的血珠溅在沈落枝的脸上,白的面容,红的血珠,极致的红白之中,沈落枝那双月牙眼里凝出了几分恐慌。

“是谁教你这般做的,嗯?”耶律枭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枝枝,告诉孤,你不是喜欢孤吗?”

月色之下,耶律枭高大的身影覆盖在沈落枝的身上,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眸凝在她的眉眼间,眼底里再也瞧不见什么柔情蜜意,只有浓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