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宁一言难尽看着高詹,黏腻的汗顺着他英俊的面颊往下淌,肩宽背厚,腹肌垒垒,双目熠亮坚毅,是一副年轻蓬勃的身子,王怡宁当然知道是什么缘故,只是比起那份不痛快,她更为震撼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
这份厚意她不知道她承不承受得住。
原以为二人不过是男欢女爱,高詹不过是不曾得到而心有不甘,索性便痛痛快快要一场,谁也不亏。
只是高詹对她的深情明显超出她的预料,他娶过妻,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不可能没有通房事的丫鬟,然而高詹始终为她守身如玉。
这份沉甸甸的爱骤然压得王怡宁喘不过气来。
她自责,懊恼,一时后悔让他上床来。
见她久久没有答复,高詹眼底懊恼更甚,
“怡宁…”
王怡宁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他说。
高詹却是搂着她双肩问,“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王怡宁僵硬地摇头,“不是的,男人头回都是这样的。”
高詹心里得到了安抚,只是面上尴尬更甚,不过高世子还是高世子,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咱们再试一试?”
王怡宁犹豫了,诚然身子里那股火被挑起,她这会儿也很难受,试一试是无妨的,只是高詹的深情令她倍感压力,她怕给不了他任何允诺,最终不过是伤害他,便犹豫着道,
“夜深,这种事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或许今晚不是个好时候。”
也不能一下子把人拒绝得彻底,以防高詹在那事上受到打击。
高詹却看出王怡宁的迟疑,他面色立即拉下,眼底的亢奋与懊恼也被凝重给取代,
“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别狡辩,王怡宁我告诉你,从你让我上榻,我高詹就没打算下去过…”
王怡宁:“……”
脾气很快就上来了。
“那我也告诉你,我一辈子不嫁你,你想清楚,咱们随时都可能断。”
高詹看着她冷情冷性的模样,气得牙关一咬,将那软糯的身子往怀里一抱,让她坐在他身上,冷冷吐出三字,“我知道。”
王怡宁又感受到那贲然的嚣张,面色一点点爬红,
罢了,是他自找的,她又何必觉得负罪。
“你别后悔。”
“我高詹的人生没有后悔二字,我任何时候都清醒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随着一字一句咬出,人已重新被他推倒在床。
纤细的手骨轻轻扣在床沿,骨节分明慢慢蜷起又轻抖着伸展开,一只宽大的手掌掠过来抓住那雪白的柔荑将之牢牢实实按在头顶,王怡宁这会儿感受到了武将与文臣的区别。
那种该死的掌控力。
再好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劣根性,他额汗淋漓沉声问她,
“我比他怎么样?”
王怡宁气得瞪了他一眼,俏脸殷红如同熟透的果儿,什么话都没说。
高詹冷笑,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看着她像果儿似的爆出绵密的汁。
大年初一。
天蒙蒙亮,王国公府上下陆陆续续聚到清晖殿请安。
没有喧嚣的锣鼓,这个年过得格外安静,一家人井然有序坐在殿内等着长公主和国公爷。
四太太昨晚忙到深夜,晨起又去厨房张罗早膳,这会儿人还在打哈欠,着实尝到了当家的苦,对着一贯游刃有余的三太太心里多了几分敬佩。
四爷王书同瞥见身侧的五爷王书煦神色不济,不由问道,
“五弟怎么这般兴致缺缺的?”
王书煦蓦然回神,“没有,我只是…想起昨夜看得一卷书,仿佛注解有误…”
三爷王书旷在一旁笑嘻嘻低声道,“我看五弟是恼汉王身故,连累五弟新婚不得燕尔。”
王书煦俊脸微红,不自在道,“没有的事。”
成婚第二日汉王去世,紧接着皇帝下旨民间禁乐,可谓是给新婚的小夫妻泼了一盆冷水。
王书同脸皮没王书旷那般厚,轻轻推了推兄长示意他慎言。
王书淮夫妇来得较晚,谢云初牵着珂姐儿跟在王书淮身后进了大殿。
珝哥儿睡得正香,王书淮将身上的大氅裹着他给他遮风。
孩子们起得太早,均有些无精打采,个个腻歪在父母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