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封挑眉,盎然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刚刚阿骊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可没喊停,怎么,轮到我就不给碰了?”
“这哪能一样!”
余光扫过外面的寥寥夜色,荆微骊承认,她有些怂。
他手段狠心眼又太坏,每次都哄着她说过把瘾就停,可每每只要开了城门,他定要不知竭力地搜刮一番,半点不见鸣金收兵的意思。
因此,除非她哭出来推搡,不然他是决计不会停的。
察觉到她的分心,樊封眯着眼睛突然用力,这一下正正好好捏在她最不堪忍受的位置。
一声柔柔的娇吟溢出来,她身子当即便软成一团水。
如饮冰
◎嫉妒◎
樊封最后还是放过了荆微骊, 只温和地说让她好好睡一觉,等醒来时便一切都结束了。
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瞳孔中的杀意,但只挑挑眉, 最后道:“你自己小心。”
被她淡漠的关心笑道, 男人心慨, 看来采薇是真把她得罪了,要不然定是要再多问两句的。
皇城肃穆庄重, 透着瞧不见的森然。
一砖一瓦皆是冷的,即使手指覆上去,也久久都察不到温热气。
他见着姬未沉时, 少年郎正窝在甘露殿的一隅看话本子,时而乐出声,时而又气愤填膺。
可他一直在压着声音, 生怕被人发现后教训一番似的。
樊封走近, 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臣见过陛下。”
收起话本子, 可少年脸上的稚气笑意却没有绷紧,反而一派松弛:“赫川哥哥不用这么生分,朕明明早就免了你的叩拜之礼。”
听到这话,他起身后目光掠过几个低着头的小太监,面色微凛。
丢开手里的话本, 姬未沉动作松弛地站起来, 又伸了个懒腰,屏退所有的宫女太监后, 与樊封在无声中对了眼色。
血缘至亲带来的灾祸几年前就有过一次了,只是他那时候不懂事帮不上忙, 一切都是赫川哥哥了结的。
但现在他长大了, 是一国之君, 种种孽缘必须亲自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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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依旧是乘着夜色入的宫。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她还带了个一脸决绝非得跟着的岁霁之。
甘露殿殿前没多少人,进去时也无需多费力,她推开门,抬眼便望见眉眼还稍显稚嫩的帝王高座九五之尊。
不知怎的,她忽得想起幼年时,同几个兄弟姐妹玩捉迷藏,她也是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目光触及龙椅便离不开,后来便摸上去、坐上去。也是自那日起,黑色的火焰便熄不灭了。
“皇姐来了。”说话的人正是姬未沉。
迅速敛神,采薇置若罔闻地走过去:“我先前问阿沉的话,你可有结果了?”
少年歪头笑笑,满脸的天真纯善:“这是自然。”
随着采薇一步步的靠近,他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姐姐之前问朕是选你还是赫川哥哥,朕那时答不出,现下心中已有所偏。”
兀得驻足,俏丽的身姿立在台阶上,距离龙案不过三步远,一抬手便能触及:“我听着。”
“你们二人,朕谁都不选。”
吞咽一口,姬未沉压住心口狂跳的躁动,逼着自己快快冷静,迎着来自不远处的审视目光,他缓缓道:“朕是大玉的皇帝,只会选大玉。”
“好一个选大玉。”
随着一声嗤笑,又紧接着响起两下拍掌声。
采薇满脸嘲弄:“我的好弟弟,你怕不是忘了是谁帮你戴上了珠帘龙冠。”
“我自然没忘。”拳头在悄然间紧握,姬未沉吞咽一口,胸口的跳跃震耳欲聋。
他抬头,直视道:“可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更不能接受皇姐你为了一己之私弃大玉不顾。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赫川哥哥对大玉意味着什么,可即便如此你依然要杀他报仇,可说到底,当年先起了杀心的不是皇姐你吗!自始至终,他只是想活着而已啊!”
因心里堆积了太多的不忿,随着言语的递进,他的音量也越来越多。
说到最后一句时,完全就是吼出来的了。
他起初还是想要以言语规劝采薇的,可后者听罢也只是冷冷地哼了声,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她讽道:“活下去?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谁又不想活下去呢?若不是本宫,他樊封也许早八百年就死了,你不会真以为尊贵的太皇太后娘娘是出于什么善心才保他的吧?真是可笑!”
说到那个敬语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锐了眸光。
不想再听那些前尘往事,死死攥住的拳头被无力地松开,仔细一看不难发现掌心一已然掐出一道歪七扭八的血痕。
他呼出一口浊气:“既然如此,那朕也只能走自己的路了,皇姐勿怪。”
随着他话音刚落,采薇便浑身警觉起来。
她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有些恐惧这个素来玩世不恭的小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