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魇色,荆微骊的眸光敛回来,继而看向还未醒的樊封。与平日里表露出来的气势逼人不同,樊封睡觉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乖。
听着他均匀又清寡的呼吸声,荆微骊开始走神。
他的睫羽又长又密,跟小蒲扇似的生在那里,俊朗的长眉轻轻蹙着,像是拦腰折断的山关。再往下,便是高挺的鼻梁,薄却锋利的唇,以及脸颊边缘的那颗小红痣。
一如既往的招人稀罕。她轻哂。
因是侧躺而眠的姿势,里衣领口半敞着,低头正好能瞧见那对精巧的锁骨,以及从锁骨开始,蔓延到看不完全的疤痕。
原本起伏不定的心也逐渐舒缓,又乖乖地从云端降回地面。这种莫名的温暖,让她有些不适应,却又心甘情愿地享受其中。
鬼使神差得,她伸出手,想去摸摸。
可不等指尖靠近,整只手就被人拿住,后者还恶劣地捏揉两下。
她又羞又赧地看过去:“你居然装睡!”
“哪有,是刚醒。”樊封笑笑,没有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又加大力道,就跟捏面团似的。
荆微骊想抽回手,但是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尝试了几回合后只能悻悻放弃,转而一本正经地冲他说:“松开,弄疼我了。”
樊封装听不懂,答非所问:“刚刚是想摸哪儿?”
闻此,她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两片酡红,却又隐匿在漆黑的夜色中,零碎的月光扫不过来,樊封自然也瞧不真切。
荆微骊倒也不怯,认真地问:“王爷给摸吗?”
瞳仁亮晶晶地对视过来,看着她蛮横娇纵、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樊封只觉可爱的紧。
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微微用力带着她缓缓靠近自己的脖颈:“自然是给的。”
荆微骊的脸更烫了。
但却破天荒地没有再抗拒,借着他的动作,指腹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男人结实的肤肉,以及叠在上面的,不计其数的疤。
心口微涩:“你当年到底得死里逃生多少回才能留下这么多疤啊?”
思忖片刻,樊封没有回答。
见他不想说,荆微骊干脆也不问了,窝在被子里的软躯开始动弹,手没有抽回,且跟他挨得更近:“樊封,不宣之于口的喜欢过于胆怯,所以我觉得我有些话得同你说才好。”
“你说,我听着。”他好像猜到了是什么,末端的语调是上扬的,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荆微骊抬着手,在他胸前的几道伤疤处游离一瞬,又伴着她的话停下。
“我好想……有点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甜蜜蜜t√
ps:麻烦审核大大看清楚,真的只是亲亲啊!绝对是脖子以上绝对没有ghs!别锁了!
天竺葵
◎何时养个娃娃?◎
因为说好了要再陪他进趟宫, 荆微骊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
这一通下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没醒利索,一坐上马车脑袋就开始犯迷糊,颠簸中, 就这样侧靠着男人的臂膀睡着了。
樊封起初还没注意到, 但连着喊了她三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才察觉, 随即脸上攀上一片愧疚的歉意,默默拿起脱在一旁的外袍给她盖上。
“樊封……”
忽得, 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不受控制地垂下脑袋,想要再听得更仔细些。
可小憩的人偏偏不如他意,直到车辙停下也仅仅只发出了那两个字, 再无后续。
适时地察觉到了他的失落,荆微骊下车时还扯了扯他的袖子:“怎么又板着脸?”
沉吟片刻,樊封道:“你刚刚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但只叫了一次。”
没懂他的意图, 荆微骊抿唇:“所以呢?”
男人像个小孩子似的抠字眼, 图穷匕见:“可你叫了你姐姐的名字整整四次。”
一把松开手,荆微骊头也不回地就跟上管事太监,她想,若不是顾及眼下所处的地境,定是要结结实实地给身后追上来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走在最前面的管事太监是个眼睛尖、耳朵也尖的, 听见动静悄摸地回头看了眼, 目光停在二人相扣的十指上,又默默收回, 嘴角弥出丝丝弧度。
通禀过后,管事太监步履匆匆, 满脸为难:“陛下正与鸿胪寺、礼部的几位大人商量旁的事, 说王爷可以先在御花园里转转。”
鸿胪寺和礼部?
樊封挑眉, 没有多问:“有劳公公了。”
说完,他便拉着荆微骊入了小径,没几步就走到假山花丛旁。
感受到腕上的力道,荆微骊虽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等到男人在湖边驻足,且情绪稍加舒缓时才想着去抽回自己的手。
终于注意到她皓腕上的刺目抓痕,樊封更难受了:“抱歉,力气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