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手,樊封笑笑,倒也不再为难她。
“王爷,那人咬舌自尽了,我们在他身上搜罗到了启国玄麒军的令牌。”这时,耿唐走过来,抱拳行礼。
玄麒军?
荆微骊抿唇,她听阿姐提过这个名字,说是启国的一支军队,不负责舞刀弄枪、前线打仗,反倒是被吩咐培养谍人送入敌国。
想来,章兰尽也是他们的人吧?
“知道了,”樊封颔首,又看下荆微骊,语气不知道比前面温和了多少:“怕是又要麻烦三姑娘一次了。”
有风掠过,书硕大的荫叶撞在一处,沙沙作响。
这场闹剧起得突然,落下得也悄然无声。
喧闹的春狩还在继续,无人得见那场兵荒马乱。
荆微骊晕晕乎乎地坐会席位,一旁的明芙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坐过来问:“你找什么去了?竟离开了这么久,可找着了?”
“找、找着了。”她讪讪而笑,食指在下颚处挠了两下。
她怎么好意思说,只顾着躲避启国的谍人,压根就忘了找荷包呢。
即便是后来同樊封分开,她也是满脸嫌弃地先跑去换了身衣裳,毕竟之前那件早就沾上了灰尘,甚至还被不知道哪里长出来的枯藤和树杈勾破了几处
随意扯了两句,明芙坐回原位,而荆太师和荆秋袅也回来了。
春狩的最后一项事宜即将开始。
其实也就是趁着众多官眷用餐的时候,为进猎场的年轻儿郎嘉奖一番。
因心里头被塞了别的事,谁拿了魁首她压根听不进去,只低着头捏着筷子夹菜,甚至连嘴里面咬了最不喜欢吃的苦芹都不曾察觉。
“阿骊,陛下在唤你。”
兀的,荆秋袅撞了下她的小臂,直接吓掉了筷子。
脸色唰得变白,她猛地抬头,果然瞧见当今陛下姬未沉正笑眯眯地看过来:“按年岁,朕该称呼你一声姐姐的,若是太师不嫌,不如朕以后喊你荆三姐姐可好?”
荆微骊错愕,福身行礼:“陛下宅心仁厚,可臣女实在福薄,不敢担得起陛下如此。”
“朕倒是觉得担得起。”
说完,他还故意朝樊封瞅了眼,不巧的人,后者也递过来尖刀似的目光。
压住想打哆嗦的冲动,姬未沉故意扯出一张单纯无辜的表情:“听闻年初时荆三姑娘同章家公子取消了婚约?”
绣眉蹙起,荆微骊有些拿捏不准这位陛下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点头:“是。”
“那不知三姑娘眼下,可有中意的郎君?”
荆微骊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去。
不只是她,宴席上的人们皆是满脸的云里雾里,尤其是荆太师和荆秋袅。
龙椅上的这位何曾如此关心过一闺阁女子的婚缘?
不等众人深思,这位就亲自拉开幕布,幽幽开口:“朕有一事惆怅好久了,恐当今天下只有荆三姐姐能帮朕。”
他歪头,笑得更乖了:“北越王今年已二十有五,却后宅常年空荡,若姐姐不嫌弃,不如朕来充当月老,赐下一桩姻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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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明后天不更了,我要调整一下码字效率了
悦春光
◎“你当真不懂本王的意思吗?”◎
春狩散,宴人尽。
太师府的马车却迟迟未动,停在原处还引来两只麻雀歇脚。
“你给我站住!”
说话的人是荆太师,他正一脸头疼地怒斥要去问个说法的大女儿,将人喊住后,又难受地揉揉眉心:“皇命难违,你当真觉得你进去闹一场这事就算完了?”
“那也皇命变成刀俎,逼着妹妹嫁给歹人的道理啊!”荆秋袅忿忿不平地看过来,盎然是不服气的。
荆太师头更疼了:“你懂什么。”
捋捋山羊胡,他叹气:“咱们这位陛下年纪尚轻心眼却大,他既然敢当众赐婚,决计是从北越王和阿骊身上瞧出了什么,若不然,就是北越王同他说了,这才令陛下心血来潮。”
一听父亲提起樊封,荆秋袅的拳头硬起几分,指甲死死嵌进肉里,只觉得不公平。
那樊封这些年来作恶多端,陛下却只因为他当年的救命之恩数次偏袒,现下竟然连威压闺阁女子嫁于他之事都做得出来。
相比之下,公正不阿的温丞相简直不知强多少。
天色忽的变暗,又咻然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