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她气恼的转过头,想要看看这位好心人到底是何面目,却不期然的撞进一双含笑眼眸中。

男人站在酒店檐廊打下的阴影里,明与暗的交界点,敛眸轻笑,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勾着好看的弧。

明明已经四平八稳的被人扶着站在地面上,陈暮却觉得,此刻自己一颗心好似在海面上飘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竟然真的是他。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隔着半个地球,她们竟然真的又一次不期而遇。

斑驳光影下,他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于是陈暮就这么表情错愕的怔在那里,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她在国内的某个转角偶遇他,她或许会展露一个惊喜的笑,而后感慨:“又见面了,我们还挺有缘的。”

可,这是隔着万水千山,地球的另一端,已经不是挺有缘这三个字可以形容的心情了,这般极小概率的可能性,让她一时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撼。

再次回神,是看到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颇有调侃的意思:“不认识了,还是想赖账?”

陈暮面色瞬间染上绯红,下一秒,不甘示弱的回呛一句:“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本来也不算认识,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顾时屹笑意深了些:“嗯,之前不算,不如现在正式认识一下。”

陈暮闻言觉得有点懊恼,又有点难为情,面对他,她毫无还手之力,他总是这样游刃有余。

瞧见对面的姑娘半天不响,顾时屹先行开了口:“顾时屹。”

陈暮在心中跟着默念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哪个屹,但关于他,在心里总算不是那个好看的男人的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姓名。

对上他难以言传的暧昧眼神,陈暮小声喃喃:“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名,说不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顾时屹静静瞅她几秒,浅浅笑说:“骗不至于,想谢你倒是真的。”

陈暮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眼,谢她什么?她怎么不知道她何时帮过他。

顾时屹没就这个谢字继续解释什么,只追问道:“礼尚往来,我怎么称呼你?”

陈暮沉默几秒,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陈暮。”

“陈暮,很好听的名字。”

陈暮心里认同他的话,这是爸爸给她取的名字,自然好听。可此刻面对他,她不想那么轻易顺了他的意:“你不担心我说的不是真名吗?”

顾时屹笑了笑:“不是真名又何妨,我总不至于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陈暮在心里叹口气,他真是厉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于无形中拿捏对方,这绝对是哄骗界翘楚级的存在。她微微偏开脸,说:“是真名。”

下一秒,耳畔传来顾时屹若有似无的一声低笑,莫名有几分宠溺的味道,之后是他不疾不徐的磁沉嗓音:“陈小暮,要不要去看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

陈暮听到顾时屹这样叫她,不由抬眼去看他。

从小到大,她有过很多称呼,儿时温暖的记忆里,爸爸唤她:我们暮暮,妈妈和一众朋友们习惯连名带姓的叫她,江逾白惯常叫她暮暮。

陈小暮。

是个亲昵又新鲜的叫法。

因这声少见的称呼,胸腔里如同将拧开口的碳酸饮料般,有气泡翻腾、上涌,静心感受,是一种她难以名状的情绪正在发酵。

陈暮努力压着这股情绪,望近在咫尺的那双多情眼。

他深邃的双目闪烁着柔和的波光,仿若缕缕情丝翻涌其中,下一秒就要将她绕进眼底深处。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理智告诉她或许该拒绝这个邀请,答应,意味着这段关系将彻底不可掌控。

可她也知道,此刻的她决计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少顷,她告诉自己:就当是异国他乡的一场放纵吧。

完成自我劝慰,陈暮紧绷许久的唇线慢慢松弛,很快又愉悦地弯起,她应道:“好啊。”

很久以后,当陈暮回顾和顾时屹的这场过往,她才知道,有些错,就是重走多少回,依旧不可避免。

面对那晚的他,她永远讲不出拒绝的话。

车子驶近市区,顾时屹缓缓扫一眼副驾驶安静了一路的姑娘,温声问道:“先去吃点东西?”

陈暮摇摇头,缓了两秒,开口说:“还不饿,我来这边三天了,还没好好看过这城市,你陪我逛逛吧。”

顾时屹淡淡笑了声,随口问说:“一直忙着排练?”

陈暮点了下头,他又说:“今晚的演出很成功。”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陈暮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心念一转,她歪着脑袋笑吟吟:“顾时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流浪歌手,这里是我们乐队全球巡回演出的第一站。”

顾时屹闻言,笑音扬了几分。

那笑散漫又慵懒,意识到这随口胡扯没有骗到他,陈暮瘪瘪嘴,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你不信?你晚上听到了吧,我们乐队很不错的。”

瞧见女孩清清灵灵眼眸中那抹得意神色还没来得及放大便四散开来,顾时屹收了笑,用极认真的语气说:“信,下站去哪儿唱,我跟着去捧场,绝不错过我们陈大歌手的每一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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