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惊讶之中的师明?镜回?话,他又快速解释道:
“郡主,殿下那日为你寻礼物时,虽先看上了这对耳坠,可这对耳坠和其中一件额饰却?被师姑娘先行买下,不巧那时有几个欺男霸女的二世祖想明?抢,殿下便同师姑娘做了交易,我?们赶走那些人?,不让他们去骚扰师姑娘,师姑娘便将这对耳珰让给殿下。”
苏窈听了,略一抬眸,便瞧见了在师明?镜额间?晃荡的珍珠。
看她看她了,师明?镜上前一步翘起唇道:
“就是我?额头上的这一件,当时我?其实更喜欢郡主你面前这对耳坠,可太子殿下不肯退步,说要送家里的妹妹,我?当时还只当是借口,不料竟是我?多?想了,永嘉郡主貌美绝伦,比我?更适合这对耳珰,也算物得其所。”
苏窈觉得这世间?的缘法颇为奥妙,师明?镜虽生了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性子却?和慕茹安相似。
她道:“你若实在喜欢,那我?送你吧?”
师明?镜眼?睛一亮。
魏京极却?将耳坠从苏窈手里抢了过去,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嗓音低沉:
“不行。”
苏窈对上魏京极的眼?神,说:“一对耳珰而已。”
魏京极略扯了下唇,看着苏窈的眼?神略有深意,轻描淡写地?反问,“而已?”
“这是能换我?生辰礼的耳坠。”
苏窈斟酌着道:“这对耳坠原是明镜先买下的, 给她也无妨,你的生辰礼,我自然也不会少?。”
魏京极低着头没看她, 重新将这对孔雀绿耳坠放进匣子里, 语气?云淡风轻的: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无所谓,是?么?”
苏窈一怔。
寻常人若知道了魏京极的身份,多?少?还是?会惧大于敬, 师明镜却不然, 许是?因为她与?魏京极之前便相识, 如今喜出望外?,更不拘小节。
她侧跨出来一步, 主动摆手道?:
“不用?了郡主, 这耳坠还是?你收着吧,我已有了一件, 再多?便有些奢侈了,我爹也不喜欢我身上戴太多?首饰,多?谢郡主好意。”
魏京极在她说话时,将手里的匣子?抛给白?露便往外?走,白?露手忙脚乱接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苏窈。
苏窈并非故意为之, 师明镜远道?而来,是?她与?魏京极的恩师之女,看上去又很是?喜欢这东西,她便想当做见面礼送她。
她收到过?许多?魏京极送的东西, 诚如他所说,每回他外?出都会给她带些东西回来。
那些东西若有更合适的去处, 她也不止一次送过?人。
因此她才会提议将东西送给师明镜。
但是?此番确是?她考虑不周,如今她与?魏京极之间道?不分明,粉饰太平的关系,怎能与?之前相比。
看到白?露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苏窈扇了扇团扇,道?:“收着吧。”
白?露点?头:“是?。”
苏窈说完,单手压着裙摆站起身,朝师明镜挽唇道?:“师太傅说你比我大半岁,日后?不用?叫我郡主,叫我阿窈就行,屋子?已经命人给你打扫好了,一会儿让白?露带你去。”
白?露从她身旁上前一步,向师明镜行礼。
“日后?若是?缺了什么,或是?有哪不习惯,都可?以告诉她,也可?以直接同我说。”
师明镜方才眼神?一直直勾勾望着魏京极的背影。
待到看不见了,才有些失落的收回,看到苏窈这样说,她也没故作推让,点?头笑道?:
“多?谢阿窈,往后?请多?关照了。”
“师太傅是?我的启蒙恩师,你是?他唯一的嫡女,不必同我客气?。”
苏窈给师明镜安排的屋子?就在慕茹安屋子?隔壁,为的是?叫她二人熟悉些,免得他们几人互相熟识,而师明镜初来乍到孤身一人,让她觉得在府上受了冷落。
可?她也没想到,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慕茹安和师明镜两人便好到勾肩搭背,把酒言欢。
午膳时众人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往苏窈的院子?里去,魏京极方才虽带着气?走了,没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照常去她的观雨台小睡。
舟车劳顿,他才从齐州赶回来,累也是?正常,也正因如此,等到菜都差不多?上齐了,梁远才去叫醒他。
魏京极一起身,便发现苏窈身旁两个位置都坐了人,他蹙了下眉尖,靠着亭柱抱臂站着了一会儿,方才坐去苏窈对面。
两个侍女布好了菜,退至一旁。
笑声自慕茹安与?师明镜进来院子?,就没停下来过?,偶尔萧应清会接一句。
另有侍女添置酒水点?心时,她们也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快。
魏京极在苏窈对面坐下后?,他们两人便成了这桌上唯二沉默的人。
苏窈安静坐着,她们聊的火热,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插话时机,便在动筷前夹着花生米吃,咀嚼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慕茹安身边坐着师明镜,她相见恨晚的一把揽住她的胳膊,叹惜道?:
“我之前便一直想去西域那一带骑骆驼,也好见见什么叫大漠孤烟直,怎奈一直不得空,若早些认识你,我便同你一块去了!”
师明镜认真给她建议,道?:“可?能因为我是?南方人的缘故,在那住了有一个多?月,我还是?适应不了那的水土,若你只想见见大漠,可?以从乾南道?那一带去,沿途不仅有荒漠,绿洲亦不少?,因而空气?较为湿润,住的人也多?,不算太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