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一来,他与苏窈之?间的距离便徒然拉近,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困在了椅子上。
莫羡嘉头回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困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看向他的手,他才愣愣将?手收回。
连忙坐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喝茶。
苏窈知道莫羡嘉是为挡砸下的花瓶,才突然靠近。
因?此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看莫羡嘉一副坐立不安,又耳朵通红的表情?,她还是尽快将?定亲的事?宜与他说完,让白露递给他一把伞,让他自己回去了。
做完这些事?,苏窈便有些犯困。
她打了个哈欠,正想往里间走去睡觉,却意外?又听到一道推门声。
她以为是莫羡嘉又折返,没有回头便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是觉得选的日子不好么?”
门被推开,接着?被关上。
房中没有脚步声响起,开门的人像是站在了门口?。
苏窈意识到不对,若是莫羡嘉回来,他不会关上门。
她转过身,隔着?一扇屏风,看见魏京极站在外?间。
他背靠着?门,将?所有雨声关在门外?,从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平静到有些异常。
“你真要与他定亲?”
苏窈看魏京极鬓发上挂着?雨滴,身上淌着?水,站着?的地方很快被雨水滴湿,心跳微微加快,慢慢反应过来。
“你听到了?”
她话里有几分紧张。
若魏京极此时没有这般失魂落魄,是能猜出些端倪的。
可他现?在脑海里满是方才所见一幕。
不管睁眼闭眼,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莫羡嘉将?她困在椅上的细节。
反反复复。
仿佛一种漫长而细密的折磨,令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魏京极闷不做声。
苏窈便趁着?这段时间,回想了一番刚才她与莫羡嘉的对话。
好在她并?没有想到她与他的话里有什么缺漏。
她放下心,反问回去,“你已经听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魏京极沉默良久,终于偏眸,隔着?屏风,寻到她的眼睛对上。
“我只听你说。”
他声音哑到极致,有种罕见的破碎感。
一个绝不可能被人用于形容魏京极的词。
可在这一刻,苏窈清晰地感受到一阵摇摇欲坠的颤动。
像是来自他行将?就木的心脏。
“你说真的,我便信。”
苏窈本设想了许多次这个场景。
在那?些场景中,她无?一例外?,做的果断决绝。
可面对魏京极的询问,她却下意识停顿了几息。
这几息之?后,苏窈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垂眸道:
“真的。”
再抬头时,耳边便听到推门的声音。
大门敞开便没有关上。
夜雨晚来急,伴着?狂风骤雨,吹进屋里,将?屋子里所设的地毯都?打湿,门页窸窣作响。
魏京极走了。
后来两日,他也未去县令府。
苏窈坐在花厅里,左手搭在双膝上,右手时不时纠正一下胡宁儿的拨弦姿势。
她有时不经意瞥到对面的亭子,竟也会觉得有些空荡荡。
胡宁儿瞧见了,也顺势望去,瞧准了位置,她扭头继续弹曲,用软乎乎的音调道:
“夫子是在瞧那?个神仙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