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仍然记得?这里很有名的一句话, 在译本的第三十二页。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 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盛夏最燥热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此时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还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
聂召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粘稠,潮湿,整个世界都散发着灰扑扑的味道,走出门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雾气往皮肤中沁入,难受得?要命。
重回台海之后?却开始喜欢。
或许是因为经常待在公寓里不出门,她开始喜欢下雨天, 雨水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清脆拍打玻璃窗的声响, 以?及雨滴砸在水面又弹起,昏黄的路灯光照在上面, 像是烟花在水里燃烧。
今天并没有下雨。
聂召趴在课桌旁边,用臂弯环着脑袋,整张脸都贴在冰凉书页上,闭上眼,眼角一滴滴的往那一页落,湿润把纸页弄得?褶皱不平。
旁边放着的那个立式薄荷色的风扇也是从她家里拿回来?的,开启时,会发出“滋滋”的旋律,此时开着,异常静谧。
走不出这个夏天的何止是我。
破旧风扇鼓动的声响仿佛似是而非的雨,于是我一直开,一直期待。
靳卓岐回来?时聂召已经趴在书房睡着了,旁边风扇对着头吹,靳卓岐摁了一下关上,手臂越过?她的腰刚想把她抱起来?,聂召就醒了,趴在桌子上睁开眼看着靳卓岐。
“卓哥。”她低低叫了声。
靳卓岐很久以?后?都形容不出来?她当时的声音,平静,柔软,又带着些可怜。
于是靳卓岐跟她面对面对视,靠着她趴着的桌子,单手撑着桌面低眸看着她。
“嗯。”
聂召倏然问了声:“你会潜水吗?”
靳卓岐在英国时考过?aow潜水证,平常除非工作,很喜欢去做一些深潜、自由跳伞、越野等极限运动。
听到聂召问,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不会。”
“索道滑水会点?儿?。”
聂召轻笑了一声,知?道他在骗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了,我想学这个,你带我去玩吧。”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行。
聂召又继续趴着,看着靳卓岐说:“你事情处理好了吗?腿还疼不疼了?”
靳卓岐耸了下肩膀:“处理好了,多给了点?钱而已,爷最不缺这。”
聂召被逗笑了,点?了点?头说:“你去洗澡吧,我再趴会,腿麻了。”
靳卓岐嗯了一声,又瞧了她一眼,转过?身进了浴室。
在进浴室之前,聂召忽然扬声叫住他。
“卓哥。”
等靳卓岐回过?头,聂召才?静静跟他对视着,问:“你累吗?”
今天,昨天,这些年?。
“想犒劳我?”
聂召点?了点?头说:“嗯,你想要什么。”
靳卓岐直勾勾看着她:“你就成。”
聂召又点?头:“好。”
靳卓岐进去洗澡。
聂召捏了捏长腿,坐起身,长腿还耷拉在床边,上半身平躺着,眼睛眯着看着天花板的灯。
医生说他不能盯着光看,靳卓岐就把其?余的三个大?灯给卸下来?了,即便如此还是刺眼。
她的眼睛刚好,还不太能适应强光,手指遮挡在眼皮上,听到里面的动静,聂召骤然坐起了身。
目光落在靳卓岐站在浴室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缓过?来?了,站起身打开了衣柜里的衣服。
她的很多衣服都是靳卓岐给买的,很符合她的风格,以?前的旧衣服也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了最下面压着。
聂召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另外一个会撒娇又很乖的女孩在他身边,他会把人宠爱成什么样。
翻了翻,目光忽然落在了她在台海高中的校服上,绀色,长裙,上面还卡着她在台海的学生证。
国际高中很在乎学生的仪容仪貌,拍这张学生证上的照片时,聂召被迫乖巧地穿着这件绀色校供校服,领结都规规整整放在最中间,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没戴,扎了个高马尾,当时还留着齐刘海,拍照那天聂召的表情很臭,她已经不太记得?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整张冷脸在有些曝光的对光镜头下显得?十分冷傲,拍完她就走了,因为这张照片太丑,她基本没用过?自己的学生证。
此时盯着这张照片,还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还挺稚嫩,起码眼睛里的光亮很纯粹。
不像是现在一样,死气沉沉的,明?明?已经是笑着了,眼睛里却毫无神色一样。
把这张学生证重新放在了柜子旁边,聂召歪头看着靳卓岐,上下赤,身穿上了这件校服。
校服的裙摆很长,已经过?膝了,还是长袖,聂召以?为会有些小,但?并没有,她高一的时候就有一米六多了,后?来?没长多少?,前几天测,身高刚好一七一。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胸口,太紧了,把中间的扣子都给撑开了一个很开括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