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捏紧着手里的乐高,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围在我?身边了。”
靳卓岐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陡然望向她,往她身边走,问:“什么?”
聂召头压得更低了,随后抬起头侧目看向他:“我?感觉,有点烦。”
靳卓岐没吭声,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嘴里的话却很坦诚又扎人。
她思?忖后,说着原因:“可?能是你每天都绕在我?身边,有点腻了吧。”
才几个月。
就腻了么?
靳卓岐没吭声,一直等到聂召也用那双看不见的漂亮眼?睛看着他不再说话,才觉得寂静的夏夜里居然有些冷。
“你想让我?去?干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点哑。
聂召脑子里有些乱,随口说:“随便吧,随便都行,你不是有辆车吗?开车,或者?在外面工作,你别整天绕着我?就行。”
靳卓岐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毫无温度笑着的:“好,我?明天去?。”
他说完,语气缥缈又淡然:“如果你死?在家?里了,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聂召没吭声,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了喉咙里即将?震发出来的呜咽哭腔。
“行。”她哑声说。
靳卓岐加入了某滴打车公司,在网上?上?传了资料之后,第二天一早跟聂召一起吃了很沉默的一顿早餐,之后他就离开了家?门。
一整天都没回来。
中午他还给聂召打了电话,问要不要他现在回去?给她做午餐,或许是选择他点了外卖填公寓的地址。
聂召扣紧了手机,说:“不用回。”
那边靳卓岐没吭声,过了接近一分?钟,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靳卓岐刚挂完电话,手机里就接到了新单,对方就在附近,他上?了车去?了附近酒吧接人。
到了门口,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扭着腰上?了车,似乎为了确认车牌号,还在车后面转了一圈,随后看到连号的几个7以及rs7的车标,眼?睛都瞪圆了。
坐在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车内开车空调,一阵凉风袭来,减去?了一些脸颊上?的晕红。
“尾号7746,老板这是体验生活来了?”
靳卓岐对着后视镜扫了一眼?,视若罔闻说:“系好安全带。”
女人笑了两声,系上?安全带后,扯着安全带身子往司机的后椅上?贴着,下?巴都要搁在他的靠椅上?了,浑身劣质香水的气味,把整个密闭的车内染的全都是。
靳卓岐紧皱着眉,心里的郁结难抒,烦躁得不行。
这身新买的外套不能要了。
“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呗。”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语调里嗲得不行。
身子前倾,试图扫向后视镜的男人能看清楚胸口的傲然。
靳卓岐停了车,语气极其冷淡:“到了。”
女人声音哼唧哼唧的:“真?不加啊?又不要你钱。”
视线落在他捏着方向盘的手腕上?,这双手都很漂亮,喉结很突,难得一遇的优质男。
“好吧。”
说完,她耸了耸肩有些遗憾地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留了个心思?,在后座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随后扭着腰走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靳卓岐阴沉着脸,把窗户打开,扔了那张名片,自?己都有些难受地从车上?下?来了,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的领子,随后脱下?直接扔进了旁边垃圾桶里。
捏着一个已经有些打不着火的打火机,擦了好几下?,才把咬着的那根烟点燃。
站了不知?道多久,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车行洗车,一直到天黑才往公寓回。
聂召一整天都团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寂静的房子。
一个已经长在她身上?的骨头在此时被抽离,她像是抽血挖筋一样疼,她没有办法适应身边没有靳卓岐的存在。
等他走出了这个困了他半年?的房子时,聂召才骤然发觉,好像在这半年?,他已经长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保持着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姿势,甚至动都不想动一下?,耳边像是有一个秒针,每一秒都过得如同愚公移山般困难,整整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去?的。
临到他快要下?班,聂召又走到书房,装作看了一天书,心情很好的样子。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拂去?满身的疲惫做了简单的晚餐,吃饭时忽然叫了她一声:“聂召。”
聂召倏然抬起头,嘴角还沾了一点米粒:“嗯?”
靳卓岐问:“心情很好吗?”
聂召点了点头:“还行。”
“今天干了什么?”
“画画,看书,听歌,弹吉他。”她也没什么别的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