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又问:“还要吃吗?再买一份?”
卢湘摇了摇头说:“不想吃了。”
聂召又忍不住叮嘱她:“你下次走路看路,眼睛是不是近视了,红灯都看不清。”
卢湘笑了笑,摇了摇头:“我脑子里?想别的出神了。”
聂召双眸定在她脸上,审视了好几?遍,总觉得卢湘有些不对劲。
“你没事吧?”
“你跟靳卓岐在一起了吗?”卢湘却?问。
聂召皱紧眉,问:“你不喜欢他?”
聂召记得刚入学,卢湘对靳卓岐的敌意就很?大,那不止是一种对他那种性格的抵触,而是真真正正的讨厌这?个人?。
卢湘想了想说:“有一点,就好像是,你忽然?遇到了一件麻烦,明明那个人?轻而易举就能救了你,但是他没出手,你知道他没有理由帮助你,但还是会对他没什?么好感。”
“他的眼神太薄凉了,好像很?冷血无情。”
她更喜欢像是骆禹寻跟骆霄那种温暖热血的人?。
聂召下意识联系起来。
卜嘉高中欺负过卢湘,靳卓岐怎么可能不知道。
卢湘又看着聂召说:“不过他好像对你不一样。”
“聂召,我今晚能跟你睡吗?”卢湘忽然?说。
聂召点了点头:“嗯,反正我也没事。”
跟她一齐回去时,聂召又看着卢湘皱眉问了一句:“你真没事?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卢湘摇了摇头,笑着拍她的脑袋:“没事啦,就是想听你弹吉他了,应该录音下来的,我回学校也能听。”
“有事可以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聂召又说:“我多弹几?首,你什?么时候都能听。”
你不也是什?么都不喜欢说吗?
卢湘笑着说好。
远处穿着一身黑色的马权带着口罩揣着口袋,盯着聂召看了好一会了,兆锐从旁边店里?出来提了两瓶啤酒,注意到他的视线,握住了马权的胳膊。
“冷静点,聂召现在跟靳卓岐的命根子似的。”
马权轻笑了一声?,露出了那张从额头横穿鼻梁跟下巴的狰狞疤痕,显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这?还是在监狱里?跟里?面头目打架留下的刀伤,他是怎么在里?面跟孙子一样活下去的,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条命吗?”马权的眼神阴郁到了极点。
“你真当她在靳卓岐面前什?么都不是,你可以动她一个试试。”
兆锐沉声?说:“前几?天的孟家知道吗?靳卓岐干的,霍呈决帮的忙,你斗不过他的。”
马权侧目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兆锐松开手说:“先按兵不动,反正你现在出来了,又不着急这?一时。”
马权笑的一声?,因为唇上崩裂的疤痕,笑意都显得古怪渗人?。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现在没什?么不敢干的。”
兆锐转身跟在他旁边,压低声?音说:“我买了花,去看看奶奶吧。”
最近陵园放了很?多花,或许临到过年,有很?多在外工作常年没有时间回家的人?回来,整个是陵园都像是一片死亡的花海。
兆锐跟马权离开没多久,靳卓岐也抱着一束白百合去了陵园。
靳如馨生前最喜欢的花就是百合,或许是因为花的名字好听,她觉得人?活一世,只要百事顺遂和和美美就是最好的。
她从来不求其?他的,很?容易满足,在自己的小日子里?活力满满,爱笑,总想试图感染靳卓岐,可靳卓岐总是学不好。
靳卓岐跪在陵园前,摆放着花,静静看着他妈的墓碑。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付坤发来的那张截图。
聂召说,准备把她推出去之?前提前告诉她。
在那一刻,心脏比上次看到她眼里?的胆怯都要绞疼,连着心脏的血管就开始紧缩一样。
她从来没想过谁会保护她,哪怕是求助她也没有过,只是说,提前告诉她她要被放弃了。
靳卓岐疼到无法呼吸。
即便是知道那次在警察局,她对他愧疚的维护可能没有用?,在警察面前帮他说了话?之?后可能会遭受到马权那些人?的针对和报复,她还是做了。
结果?被别人?摁在地上打到浑身是血,躺在雨里?一动不动,呼吸都快没了。
靳卓岐知道她在台海过得什?么样的生活,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她活在闪光灯下,从来光鲜亮丽,高傲漂亮,来到这?儿,从云端坠落,浑身沾满污浊,打断傲骨,仿佛人?人?都能踩一脚,人?人?都配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