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生大概没干过这种事儿,有点害怕,说:“我跟锐哥说一声。”
“跟他?说干什么?”黄毛笑的挺诡异,“梵天纵那个傻逼真当权哥不在了他?就无法?无天了?整天让我做这个做那个,他?有什么好牛逼的,刚好,他?要是真敢碰了,他?自己也进去不正好。”
眼镜男生盯着?他?看了几秒,说:“可?是我们也做了。”
黄毛挑了下?眉:“那边没监控,他?开的车,我俩带了隐形手套不会留下?指纹,这边的路也根本不会留下?脚印,人也是他?上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镜男生没吭声,回头看了眼,又?听到黄毛说:“别开车,我俩去附近吃个饭再走。”
俩人离开之后?,梵天纵蹲下?身,目光落在聂召身上,她正闭着?眼,脸色红润,脸上的酒气跟风俗气息很足,或许是因为那些?外?加的浪荡私生活混乱又?混在一群男人里的附加词汇,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很堕落的气息,跟以前会所还?存在的时候那些?个妓/女没什么区别。
他?撩了撩女孩的长发,露出整张干净漂亮的脸,低声有些?痴迷地盯着?人说:“聂召,这是你自己找的。”
等?目光刚好遗落到人白皙修长的双腿上,裙摆有些?被折起来到了膝盖处,露出的那一截莹白也足够摄人心魂。
他?还?没碰上,整个人被揪住了衣领提起来,眼前的景物晃成一团,一个拳头直冲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你他?妈在干什么??!”
“我草。”梵天纵被整个砸倒在地面上,脸颊骤然红肿起来,站起身就跟兆锐扭打在了一块。
一拳一拳的声响响彻整个钢厂,硕大的空间?中甚至能听到拳搏的声音。
过了大概十分钟,梵天纵落到下?风,被兆锐压着?站不起来。
“兆锐你他?妈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你这么护着?这个婊子,你不知道吧,人刚可?是从靳卓岐车上下?来的,早他?妈不认识你了。”
兆锐松开人的衣领,站起身,看着?地面上躺着?的他?,从口袋里点了根烟。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梵天纵扯了扯衣领,舌尖抵着?疼的肿胀起来的腮帮,站起身,最终落下?一句:“我可?以不碰她,但是关她一晚上也不算过分吧。”
“反正今晚上必须消了老子的气,不然我跟她没完。”
梵天纵看着?兆锐,眼神恶狠狠的:“锐哥,我已经给够你面子了。”
兆锐看着?躺在地上的聂召,应该没碰她,除了身上有些?脏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天也不会被冻死。
“她怎么了?”
“被打晕了而已,过会儿就要醒了。”
兆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谨慎地盯着?梵天纵:“你跟我一起走。”
梵天纵耸了耸肩,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一同?出去,把大门整个紧紧锁上,从门外?透进去的光顺着?门中间?的缝隙,逐渐消失,直至落在聂召身上的光亮整个湮灭。
七月悄然而至,天气燥热难耐。
钢厂里面不透光,昼夜温差大,聂召穿着?一件裙子,裸露着?脖子胳膊跟长腿,是被冰凉的空气给生生冻醒的。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感觉到后?脑勺袭来的剧烈疼痛,像是一个钉子镶嵌进去又?被生生拔掉,留下?了不可?恢复的创伤。
眼前一片黑暗,她甚至以为是不是失明了,手掌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掌在眼前晃了晃,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硕大的黑暗让她身子整个绷紧,精神都紧到疼痛,恐惧感油然而生,往旁边摸了摸,地面是水泥地,很冰,除了些?许灰尘什么都没有。
她抬头往上看,看到了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通风口,凝视了很久才看到存在。
身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后?移动?,好在靠墙不是很远,她整个人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屈起膝盖,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对黑暗的恐惧反感让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只?能微张着?唇,还?能听到自己像是被什么勒紧而发出的微弱喘息声。
“有人吗?”聂召低声叫了一声。
仅有空洞的回声。
如果有人在她醒来那一刻就会有声音了,可?此时悄无声息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种安静又?死亡的气息让聂召脸色有些?发白,甚至开始胸闷气短。
她迅速往口袋里掏了掏,药在公寓里没带着?,手机也不知道掉在哪儿了,或许是被别人故意拿走的。
又?想?到今晚没喂小?猫了,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把它养好。
她往后?靠着?,脑袋一下?一下?撞着?墙壁,发出了“噔噔”声响,有些?冷,她只?能低着?头用长发盖着?肩膀,手掌搓了搓胳膊,盯着?满眼的黑暗,有些?绝望地闭着?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迷过去的,只?是第二天醒来看到从门缝隙透进来的光亮时,迅速站起身想?要去打开门,双腿软了一下?,眼前一黑,她又?重重瘫在地上,撞得膝盖都擦伤出血。
浑身都软到没力气,能感觉到门外?大概出了炙热的太阳,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扶着?墙缓了一会,最终也没能站起身,她浑身都没劲儿跟被抽干了血一样。
或许是因为没吃饭,又?或许是因为昨晚昏迷又?醒来,颠来倒去好几次盯着?黑暗陷入深入骨髓的恐惧中,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魂不着?调,眼神都很难聚焦。
她只?能靠在墙壁边,折着?双腿,整张苍白的脸埋在臂膀之下?,等?着?缓一会再站起身,或者等?待有人来找她。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聂召感觉到耳畔都有些?轰鸣,后?脑壳的疼痛感似乎消散了些?,又?或者是神经被刺激的过于脆弱,让她已经对痛感都减弱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只?能更埋了埋脑袋,从脖颈处掏出那个海螺项链,紧紧攥在手心里,尖锐的地方把她刺疼,刺进肉里。
门在此时陡然打开。
一道硕大的光线闯进钢厂,照亮了里面的每一寸。
聂召瞬息偏过头去看,靳卓岐穿着?一件黑白色运动?外?套,一身很轻简的装扮走了进来,光线把他?的身形照得很清晰,修长的身高拉下?很长的影子,肩膀跟漆黑凌乱的头发上仿佛也晕了光似的,让聂召觉得有些?许的刺眼。
她松开攥着?海螺的手,挡在眼前避开光,一直到靳卓岐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她才放下?手。
仰着?头,这个姿势只?能看到靳卓岐的凛冽的下?颚线,漆黑的眉眼,跟有些?凌乱的眼前碎发,看上去居高临下?又?寡淡薄凉。
“我还?以为你要再关我一晚上。”女孩仰头静看着?他?,声音嘶哑到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