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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涴与蒋盛霖的这桩亲事,根本就算不得是良缘。

那仆妇见容舒不语,隻当她是心里不舒坦,笑笑着掀开了帘子,道:“大姑娘,这边请,姨娘在里头等着了。”

说来,容舒还是头一回来秋韵堂。

这里位置虽偏,但景色却十分雅致。

小径通幽,梧桐与梅树林立,廊下还搭着个花架,上面种满了缠枝牡丹。

进了屋,内室里的摆设比之院子更显高雅,一张古朴的焦尾琴,一排放满笔墨纸砚的檀香木博古架,还有挂在墙上的两幅画作,无处不显风雅。

容舒的目光落在裴韵身上。

这位姨娘她其实见得不多,从她进府的头一日,沈氏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清蘅院与秋韵堂又隔得远,沈氏与裴姨娘除了在家宴时会碰上面,旁的时候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裴姨娘是个气质高雅的美人,青丝如娟,峨眉淡扫,如远山芙蓉般秀美。若容舒没记错,她今年应当有三十七岁了,可瞧着却只有二十六七。

也是,她万事都有父亲替她出头,还得祖母看重,又生下了三房唯一的男丁,女儿还即将嫁入清贵世家。

这样的日子怎会过得不舒心?

按说裴姨娘是妾,只能当得半个主子,见到容舒本该行礼。隻裴姨娘从不曾给沈氏行过礼,又怎可能给容舒这样的小辈行礼?

便见她淡淡颔首,对容舒不卑不亢道:“不知大姑娘找妾身有何事?”

容舒唇角牵起一点儿笑意。

“祖母非要母亲阿娘拿出东郊的庄子,说要给二妹妹做添妆。姨娘可知此事?”

裴韵闻言便道:“妾身不知。”

容舒点了点头:“我亦知晓这样的事,姨娘定然不屑去做。”

既知晓不是她做的,那为何要纡尊降贵地来秋韵堂?

裴韵蹙起了眉头,静等着下文。

可容舒说完却打住了话头,只顾着往一边行了几步,仰头看墙上的画。

这是裴韵画的画,一幅雪中红梅图,一幅雨后修竹图,两幅画都画得极好,笔触细腻、意境高远,颇有种宁静致远之感。

“好画,姨娘好画技。”容舒真心称讚道:“这样好的画技自然得用最好的纸、最好的墨。”

说着用指腹轻轻摩挲画的边沿,笑道:“十金难得一幅的澄心堂纸,果真是滑如春冰密如茧。还有姨娘爱用的这墨当是翠松堂的画眉墨罢?此墨气清而质轻,色黝而香凝,难怪一锭墨值一锭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