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2)

梁冠廷踩上副驾,直接从天窗中探出半个身子。他一边对着车外无差别扫射,一边骂道:“靠北,外面都被条子包围了!”

制毒、贩毒之流本就是亡命之徒。对他们而言,被警察擒获,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想着,梁冠廷扫射的阵势更猛了。枪林弹雨之中,众人纷纷闪躲,只往最近的遮蔽物里躲。

k 忍着疼痛,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陆平川与陆建业扭打在一起,双双滚进了由两座集装箱隔出的缝隙里。

缝隙狭窄,陆建业一头撞到集装箱的铁皮上,顿觉头晕眼花。陆平川抓准时机,抬起膝盖,对着他的下腹便是一脚,陆建业痛呼一声,压制陆平川的手却更用力了。

陆平川挣脱不得,只能用双脚勾住他的小腿,仗着年轻力胜,用蛮力翻身,将其压在自己的身下。

他有样学样,牢牢擒住陆建业手腕上的麻穴,将他的手背用力砸在地上,一下重过一下,陆建业痛得龇牙咧嘴,慌乱中扣下扳机,朝无名处空放了几颗子弹。

“白锦曦留给你的遗言,你不想听了?!”绵延不绝的枪声刺激了陆建业的神经,此刻的他终于失控,直冲陆平川喊道,“她说,她说——她要你一起去死!”

身下的男人面目狰狞,陆平川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心中却生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会是他的父亲?!

“都这时候,还讲废话?!”不知何时,梁冠廷的车子开到了缝隙的一头,“老陆总,你的货我是带不走了,但你的儿子,我可以替你杀!”

他说罢,抬起右手的枪,可还来不及对准陆平川,身侧便传来一阵枪响。

其中一枪打中了梁冠廷的右臂,剧烈的痛感由右臂蔓延向四肢百骸,他骂了一声,下意识地举起左手的枪,就想往自己的右侧扫射。

岑潇紧忙蹲下身子,透过打开的副驾车窗,对着他的大腿又是一枪。

梁冠廷的上半身卡在并不宽敞的天窗中,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膝盖一软,滑回车里,歪向驾驶座上的小弟。

小弟反应不及,车头直接撞进一旁的集装箱。

与此同时,警笛从远处传来,须臾之间,外围爆发了更激烈的枪战。

温梓涵向警方报了信,警队的武装力量正顺着沈学文逃跑的那条小路向内突围,但此处的枪声也引起了外围雇佣兵的注意,他们在赶来支援陆建业的途中,与警方狭路相逢,两方人马就此爆发了火力冲突。

警笛声越来越近,陆建业双目涨红,咬牙切齿地瞪向陆平川:“我和你父子一场,今天死也要死在一起!”

说罢,他一把甩开手里的枪,抬高头颅,对着陆平川的鼻梁就是一撞。

这一撞威力强劲,陆平川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头昏脑涨间,听见了鼻骨断裂的声音。

他眼睛半眯,瞳孔紧缩,竟有几秒不能视物。陆建业趁势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量之大,仿佛就打算这么掐死他。

p938 已经没有子弹了,岑潇根本顾不及换弹匣,直接朝陆平川的方向奔去。

耳边有子弹飞过,可岑潇犹然未觉,她经过一座未上锁的集装箱,随手抄起门上的锁杆,健步冲至陆建业身前,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下。

锁杆细长,顶部却有一处锋利的弯钩。岑潇的手臂一挥一抬,陆建业的左脸便于顷刻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一处白骨。

剧痛冲上天灵盖,陆建业呜哇乱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颈部的禁锢就此消失,陆平川喘了一口大气,冷空气就这么窜进肺里,他剧烈咳嗽起来。

岑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两人还未站稳,身旁又有子弹扫过。

“死三八!”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梁冠廷的骂声,“就算死在这里,林北也要拉你陪葬!”

陆平川的眼睛方能视物,就见梁冠廷不知何时下了车,正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来。

他左手执枪,冲着岑潇又是一枪。陆平川心惊胆战,紧忙拉着岑潇躲开,两人一起撞上旁边的集装箱。

就在这时,陆建业从疼痛中短暂回神。他手脚并用地爬向那把被自己甩开的枪,一把抄起,对准了陆平川。

左右都有枪口,陆平川与岑潇腹背受敌。陆平川几乎没有思考,于第一时间张开了双臂,将岑潇护在了自己与集装箱之间。

陆建业打中了他的侧腰,子弹带来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弹了起来。

“陆平川!”

岑潇尖叫着,还来不及稳住他,就见他侧着身子,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却把自己的胸口暴露给了梁冠廷。

一瞬间,岑潇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真空世界,所有的枪声、警笛声通通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以 05 倍数缓慢进行着。

她看着那颗铜色子弹打进了陆平川的左胸,而他倒在她身上,犹如神衹陨落。

世界于一瞬间坍塌,天崩地裂间,他贴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说道:“别……别为我守寡。”

大结局(下)

一个月后,b 市郊区的宝山墓园。

岑潇浑身黑衣,手拿一束白百合,站立于一个墓碑前。

九月中的 b 市已经入秋,银杏叶子黄了,被风拂过,便飘飘荡荡地落在墓碑的周围。

岑潇伸手,把落叶轻拂至一旁,再蹲下身子,将花束放在墓前。

墓碑上嵌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儿有着深邃俊秀的五官,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正满是笑意地看着她。

她与照片中的人儿对视片刻,最后,眉头微蹙地说道:“对不起。”

此时,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岑潇闻声抬头,就见一件黑色风衣披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