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声色沉沉,字句真切:“真的想你了。”等她的身体被安抚的差不多了,他便翻身而起,跪坐在了她的腿间,抬手将随意束在长发上的黑色皮筋儿扯了下来,随即又用宽大的手掌将长发尽数拢起,两三下便扎好了干脆利落的高马尾,面庞棱角分明,剑眉凤目越发的清冷深邃。
司徒朝暮是真有点儿畏惧他扎头发,每当他在床上扎起高马尾,就意味着他要大刀阔斧地开干了。
“走之前不跟人家交代去干什么了,回来之前也不跟人家打招呼,到家后就想欺负人家!”她气急败坏,怨声载道。
“不欺负你。”他捉住了她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坚决保证,“绝对不欺负你。”
整个后腰都悬空了的司徒朝暮:“……”你猜我信不信?
不信是对的。
男人在床上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他恨不得“欺负”死她。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之后,司徒朝暮浑身上下都是酸疼的,像是被放在了千斤重的石磨下面被碾压了好几圈。
过去半个月的运动量都没有昨天一晚上大。
心怀愤恨地在被窝里面躺了好久,司徒朝暮才咬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的枕头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牛皮纸文件袋。
什么玩意儿还郑重其事地装个文件袋啊?司徒朝暮好奇地拿了起来,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叠纸。
是她昨晚在书房为他写下的那一系列不平等合约。
最后一张纸的右下角,多出了顾晚风的亲笔签名。在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签名上,还覆盖着用红色印泥摁压上去的拇指指纹。并且,在最后一页纸和倒数第二页纸的夹缝中,还夹着两张购物单,一张是lv的,一张是chanel的。
司徒朝暮立即将视线投向了门口的衣架,在架子的下层板面上,放着两个购物袋,一个驴家一个香香家。
司徒朝暮满心的怨气和不满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行,算你这个臭男人会讨好我!
身体上的酸软感也在瞬间消失了一大半。司徒朝暮迅速套上了睡裙,迫不及待地下了床,直接光着脚朝门口跑了过去。
他给她买了两个包,一个是lv的圆饼包,一个是香奈儿的金球小方盒链条包。
e……怎么说呢?两家包包里面的美丽废物全让他给买回来了,一个背上像水壶,一个装不下任何东西,但却又着实美丽。
不过对于顾晚风这种直男来说,选择这俩包也实属情理之中,完全可以理解。而这俩包对于司徒朝暮来说则属于是自己绝对不会花钱买但如果别人送给她的话她会非常开心的类型。
所以,在打开防尘袋的那一刻,司徒朝暮的心情就妙不可言了起来,美滋滋地站在穿衣镜前试背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然后哼着小曲儿跑去卫生间洗澡了。
等她收拾好房间,穿戴整齐,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半了。
室外阳光明媚,顾晚风和毛三吕四这师徒三人都在外面晒太阳。
顾晚风正坐在梨花树下专心致志地磨刀,毛三蹲在院门口喂狗,吕四在屋檐下浇花,画面和谐又温馨。
司徒朝暮伸着懒腰、打着哈气,懒洋洋地从客厅的正门走了出去,温暖又绚烂地阳光瞬时就照耀在了她的脸上,视线中一片金光。
毛三吕四见她出来了,立即乖乖地挨个儿喊了声“师娘早”,司徒朝暮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顾晚风也看向了她,温柔道了声:“给你留的有饭。”
司徒朝暮却没搭理他,小气劲十足地想: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站在廊上,双手掐腰,微微仰着下巴,唇边写满了不屑,仿佛是在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交流,所以劝你最好不要随便跟我搭讪,不然我还会继续找你麻烦。
顾晚风无奈一笑,没敢再多言,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继续磨刀。
司徒朝暮微微眯起了眼睛,闲适恬淡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和美人。
视野的正前方就是一座苍翠欲滴的青山,漫山遍野的葱郁植被,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绿意盎然。
应和着这座山的,是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的蓝色碧空,万里无云,干净又清透。
真是一幅美丽祥和的自然画卷啊。
院中的梨花树花团锦簇,层层叠叠,洁白无瑕。顾晚风屈膝坐在树下,身前放置着一方磨刀石,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坚硬的刀身在水和石头的磨砺下逐渐雪亮。
他的形象也不再似昨晚刚回来时那样的沧桑和粗糙了,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直领大襟的阔袖唐装,七分阔腿裤,脚踩一双平底低帮布鞋,露出了一节修长紧致的小腿和脚踝骨。稠质的衣料柔软细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丝丝流光。长发既未束起也未扎起,仅仅是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一下,如同一条浓黑的缎带似的流畅地搭在了后背上。
耳畔几缕碎发伴随着他俯身磨刀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给他清冷独卓的气场中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
他再度变回了那副仙风道骨、冰清玉洁的模样。
看起来还怪赏心悦目的。
但只有司徒朝暮知晓,顾晚风白天有多冷淡,晚上就有多狂野。
恨不得野上天。
司徒朝暮相当无语地叹了口气,一边欲罢不能地欣赏着美色,一边不服气地腹诽:你现在倒是又变回克己复礼清高冷漠的道爷了,昨晚当禽兽的时候可没这么优雅。
恰时吕四浇好了花,正准备拎着水壶回屋的时候,司徒朝暮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了句:“你和毛三儿今天去超市了么?”
她原本还打算着上午带他俩去买点下周住校用的东西呢,结果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把这件事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吕四回说:“没去呢,但是学校对面有超市,我俩上学前顺道去一趟就行。”
“哦。”司徒朝暮安心地点了点头,“那就行。”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不情不愿的狗叫声,循声看去,是毛三正在手忙脚乱地把小黄、大黄和超级黑挨个儿往笼子里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