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铭:“……”话是好话,但听起来怎么这么阴阳怪气?
司徒朝暮没再搭理他,重新回到了水房,继续排队接热水。
接下来是长达一个小时的大自习。
司徒朝暮也没多想别的,专心致志地写卷子,但是五点半的下课铃一响,她就放下了手中的笔,一溜烟儿地朝着教室后排跑了过去,直接将宋熙临堵在了座位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去食堂吃饭么?一起呀?”
宋熙临神色自若地看向了她,心中却迟疑:哥哥经常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么?还是说,她在试探他?
随即,他不动声色地回绝了司徒朝暮的邀请:“我今天不去食堂。”
司徒朝暮:“你有事儿?”
宋熙临应答如流:“要去学校门口一趟,家里人来给送了些东西。”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询问:“今天你给我的车厘子和酱牛肉都挺好吃的,也是家里人来送的?”
宋熙临:“嗯。”
司徒朝暮:“你之前怎么不让你家里人来给你送东西呢?”
宋熙临神不改色:“今天情况特殊。”
司徒朝暮眉梢一挑:“哦~不会是为了我吧?”
宋熙临:“……”
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好像是有重重陷阱。
看来哥哥的心上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宋熙临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所有陷阱,平静如常地答复道:“昨晚家里面突发了一些状况,所以今天才会有这么多事。”
“哦,原来是这样呀。”司徒朝暮缓缓点了点头,又语气轻快地说了句,“那行,你先去忙吧,我去食堂吃饭了,晚上一起回家啊。”
不等宋熙临给出答复,她就转身跑了。
宋熙临的薄唇半张着,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司徒朝暮的身影消失在教室后门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之前的判断有误,她不是兔子,她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甚至敢明目张胆地试探他。
不过,他也确实是想要去看一看哥哥现在所居住的房子。
晚上九点四十,放学的铃声一打响,司徒朝暮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迅速冲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直接坐在了宋熙临旁边的那个空位上:“一起回家?”
宋熙临不置可否,头也不抬,目光专注地说:“先等我把这张卷子写完。”
他的语气温和,语调却淡然,像是在挑衅她私的:有能耐你就等。
司徒朝暮却并没有任何不满,相当爽快地点了点头:“好的!”又说了句,“我很有耐心的。”
言外之意:我可太能等了!
宋熙临没再多言,专心致志地写着还剩大半张没有完成的物理卷。
直到裴星铭来喊他俩走人,宋熙临也是恍若未闻,心无旁骛地做着计算。司徒朝暮朝着裴星铭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们俩在讨论物理题呢。”
“再见。”裴星铭对于有关学习的东西毫无兴趣,压根儿就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转身走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留在教室内的同学越来越少,整片教学区也越来越寂静,宋熙临却迟迟没有停下手中做运算的笔,一心一意地写着他的卷子。
司徒朝暮也不催促,还把自己的卷子也给拿了出来,和他一起写了起来。
直到十点十分,宋熙临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
司徒朝暮也放下了笔,笑呵呵地瞧着他:“你要回家了么?”
宋熙临神色淡然自若:“嗯。”
司徒朝暮迅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往书包里塞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今天好勤奋呀,这么晚回家不怕你爸担心么?”
宋熙临字句淡然地反问:“我自己一个人住,有什么好担心的?”
司徒朝暮一脸天真无邪:“其实你可以回家的呀,为什么不回呢?”
宋熙临十分平静:“我不是正要回家么?”
司徒朝暮呵呵一笑:“哎呀,你误会了,我说得是你自己的家,是阿临的家,不是小风的家。”
竟然还知道小风和阿临?
宋熙临内心惊讶,却处变不惊,神态温和,不疾不徐地启唇:“小风的家就是阿临的家。”随即,又反问了一句:“你今天好像很奇怪?”
啊?怎么还反将了她一军?心理素质这么强么?
“我有什么奇怪的。”
随后,司徒朝暮就没再多言,却在心里想:还挺难对付的呢。
宋熙临的内心想法也是如此:还挺难对付的。
他们就像是两只势均力敌、棋逢对手的狐狸一样,暗自较量着,角逐着,试探着,防备着。
等俩人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宽敞的马路上几乎都已经没车了,高高的路灯孤独地照耀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夜空漆黑而静谧。路边的雪堆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