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2)

顾与堤直接领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陈舞歌放下司徒朝暮后就离开了,刚骑着自己的马跑出小院大门,就遇到了骑着赤海赶来的宋熙临。

他来的很快,显然是抄近道回来的。

宋熙临见到陈舞歌之后,立即停下了马,很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多谢。”

陈舞歌不屑地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谢,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关心你的小矮子去吧!”说完,抬手就是一鞭,抽在了红马的屁股上,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陈舞歌肯定能找到比顾晚风更酷更帅的男人!

宋熙临盯着陈舞歌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声:“陈舞歌,我没喜欢过你,但也不讨厌你,谢谢你不把我当怪胎。”

都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出生的人,他和陈舞歌几乎从小到大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因为他留长发,因为他性格冷,所以把他当成怪胎对待的人有很多,唯独陈舞歌把他当成正常人,真心当朋友对待。

他欣赏她的大大方方与光明磊落,也拿她当朋友,只是对她提不起男女之情罢了。

陈舞歌什么都懂,也拿得起放得下,始终没有回头,面朝广阔的碧蓝天空,背对着宋熙临挥了挥手,潇洒回道:“明白,有缘再会!”

万物起落不过是一句有缘再会。

宋熙临也干脆利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迅速骑着马往家赶,然而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司徒朝暮。她正在冲热水澡。

等司徒朝暮差不多洗完澡了,裴星铭他们几个也都回来了。

几个人加起来都凑不够一身完整的衣服,又由于旅途时间短,还是冬天,所以他们还都没带换洗的外衣外裤,只带了贴身的内衣内裤。

所有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顾与堤立即把自己的厚衣服拿了出来给司徒朝暮和闻铃穿。然而司徒朝暮的身材实在是太小巧了,穿着顾与堤的皮袄跟披着龙袍一样宽大。毛三见状一言不发地跑回了自己家里一趟,把他妈生前留下来的小棉袄给司徒朝暮拿了过来,穿上去刚刚好。

宋熙临领着裴星铭和厅响去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让他们俩自己挑着试。

等大家全都穿好衣服之后,顾与堤也把姜汤熬好了,一人盛了一大碗,让他们趁热喝,发汗驱寒,免得发烧感冒。

所有人都尤其担心司徒朝暮会生病,所以一下子让她喝了两碗。

然而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司徒朝暮的体温就徒然增高了,头晕脑胀,两颊绯红,浑身无力,再拿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一。

顾与堤赶紧把家里的常备药翻了出来给她吃。

吃完药之后没过多久司徒朝暮就睡着了,还是在顾与堤的卧室睡的。

她刚睡着的时候,顾与堤一直守在床边,拿着浸了凉水的湿毛巾,时不时地给司徒朝暮擦擦额头和手心。

但司徒朝暮这一场觉睡得并不好,断断续续迷迷糊糊,整颗脑袋都被烧糊涂了,几次睁开眼睛,有时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是宋熙临他妈,有时是裴星铭和周唯月,有时是闻铃和厅响,有时是宋熙临。

还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床边人到底是谁。

头还很痛,强烈的疼痛感顺着骨头缝往外冒,仿若正在经历着一场无麻开颅手术。

身体还在不断发热,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刚刚从水中被捞出来。

中间还有一次,司徒朝暮又睁开了眼睛,难受地呻吟了两声,委屈又无助地朝着床边看了过去,然而那个人却是背光而坐的,窗外的夕阳明艳绚烂,他的身体轮廓俊逸挺拔,面颊却模糊不清。

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湿毛巾,正低着头给她擦手心,动作轻缓又温柔。

司徒朝暮的双唇发干欲裂,嗓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很想喝水,开口说得却是:“你是谁呀?”

话音落后,她感觉到正在擦拭着她手心的毛巾猛然停顿了下来,那人也没有立即开口,仿若正在迟疑不决的犹豫着什么。

沉默许久后,那个人终于开了口,郑重而又认真地对她说:“我是顾晚风。”

顾晚风?

顾晚风是谁呀?

“我不认识顾晚风……”司徒朝暮的脑袋已经容不得她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了,连一声喝水的要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喃着说完这句话后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外表越清冷禁欲的人内心越骚。◎

等司徒朝暮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了, 安静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黄色的小夜灯。

虽然头已经不疼了,但司徒朝暮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生病之后发生的事情了,迷惑又困扰地盯着高高的天花板,努力地翻找着回忆。

最清晰的一段记忆是宋熙临他妈端着热水让她喝药, 喝完药之后她就昏睡过去了。

她总觉得在自己昏睡期间好像也产生了一段记忆, 然而这段记忆却始终模糊不清, 只隐约记得自己醒了好几次,每次看到的人都不一样, 而那些人的面庞和身形也都是朦朦胧胧的,还带着虚幻的重影,一点都不真实, 至于她和那些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对话, 更是毫无印象, 所以很难判断这一切到底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

哎,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想得脑子累……司徒朝暮果断放弃了回忆,微微转动了脑袋,朝着床边看了过去。

宋熙临坐在低矮的木凳上,修长的双腿自然曲起分开, 左手握木块,右手拿小刀, 正在低着头雕刻什么东西, 专心致志到丝毫没有察觉司徒朝暮已经醒了。

司徒朝暮担心自己突然发出声会惊吓到宋熙临从而导致他操作失误被刀划手,所以先轻轻地咳了一声, 然后才开了口:“你在干什么?”

宋熙临停下手中动作的同时便抬头看向了司徒朝暮, 眉目一如既往的干净清冷, 言语间却多出了难得一见的担心与关怀:“头还疼么?”

司徒朝暮先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实话实说:“不怎么疼了,感觉脑袋都轻了好多。”

宋熙临舒了口气,将手中的工具放到了床头柜上,又拿起了水银温度计,甩了两下,递给了司徒朝暮:“再量一次体温。”

“哦。”司徒朝暮从被子里面伸出了右手,接过了温度计。

她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全湿透了,所以现在只穿了一件顾与堤的黑色薄t恤。但是对于她的小巧体型来说,这件薄衫的圆形领口实在是有些宽大,往左臂腋下夹温度时,领口轻而易举地就被扯开了,半侧线条流畅的锁骨连带着浑圆饱满的肩头全部露了出来,一片洁白细腻的肌肤。

宋熙临赶忙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