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2)

何秀红坐到沙发上:“是。”

张翠环:“咱一个小老百姓也没办法,他们跑都跑了,就当花钱买了教训,以后再也不办会员了。”

路梅香:“横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小二万块钱,不能便宜了这群骗子!”

张翠环:“那就等着派出所调查,反正咱们已经报案了。”

路梅香:“路培树都说了找到的机会渺茫,报案是一会儿事,能不能把钱找回来又得另说了。”

张翠环使劲瞪了眼小姑子,不耐心:“这不行那不行,你说咋办?”

路梅香哪儿有主意,目光又看向二嫂何秀红,问:“二嫂,你说咋办?”

何秀红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咱自己把钱找回来!”

路梅香立刻来了精神,问:“咱咋找?”

何秀红:“容我想一想。”

张翠环也是来了精神:“你好好想,你咋说我们就咋做。”

趁着何秀红凝神思考的功夫,路圆满也去洗了脸。

对了美容院卷款逃跑的事儿,她也不甘心,前几天何秀红说美容院搞活动,一气儿办了两年的年卡,帮她也办了一张,两人加起来有小四万快钱了,再加上大娘和小姑的,算得上一笔巨款了,不能让他们把自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卷走。

路圆满洗了脸,头脑清醒许多,她回到客厅里,见三人还是沉默着。

何秀红在用心思考,剩余两个人怕打扰到她,都悄声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何秀红这会脑子里头有点乱。

她先是回想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美容院的信息,却发现自己对于这些信息了解得相当贫瘠。一周去美容院三次,接触的都是美容师,他们这些会员,都有专属美容师,主管、经理什么的偶尔会来嘘寒问暖的,顺便推销产品,跟美容院里的其他行政方面的员工接触得非常少。只是在美容院做宣传时,知道他们是家港资的,全国连锁的美容院集团公司。

据路培树说,美容院集团公司所在的办公室也已经人去楼空,集团法人在一个月之前变更过,变更成了公司一个外地来的,五十多岁,话都说不清楚的保洁员。

他们掌握的信息极为有限,而且线索全断。派出所都无能无力,靠着自己去追查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何秀红心里头很不舒服,她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这种被坑骗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卖馒头时一段不美好的经历。

那时候,他们成为了体育大学食堂馒头的供货商之一,食堂由学校后勤统一管理,一个副主任负责采购方面的事儿,说的是先供货,后付款,账目半个月一结。

虽说这半个月的食材钱都得自己先垫着,但何秀红和路志坚商量了下,觉得还在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就同意了。也由不得他们不同意,跟公家单位合作都是这个惯例,没看公家人去饭店吃饭都是先打白条嘛,要么你就别和他们做生意,要么你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追查

何秀红和路志坚肯定是不能放弃这笔大生意的,于是起五更赶半夜,每天累死累活地发面、蒸馒头,小小的路圆满也跟着一块干活,大冬天的蒸馒头蒸了一身汗,还得立刻装车给学校送去。

家里都是火啊水啊的,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就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三轮车上……

日复一日这样忙碌,到了该结钱的时候,何秀红和路志坚欢欢喜喜去找后勤的副主任结钱,副主任抽着烟、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一脸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学校钱紧,没钱结款,让他们再等等。

等等就等等吧,谁让钱攥在人家手里呢,这一等就又等了十来天,期间何秀红几乎天天都要过来要钱,副主任每次都说学校钱紧,后来觉得不耐烦了,就威胁何秀红,说她要是再敢来要钱,这生意就不给她做了。

他甩出一堆的欠条来,拿出其中一张给她看,说这是供应蔬菜的,已经三个月没给人结钱了,人家也没说来办公室追债,反而好烟好酒地供着,说何秀红不识抬举,不懂规矩,耍刁、放泼云云。

何秀红也是懂人情世故的,当初为了做成这笔生意,也是给副主任送过礼的,想让副主任给结款时,也是送了的,可没用啊,人家光收礼不给办事。一直送礼的都能拖欠三个月不给钱,何况他们这些送礼送得少的。

何秀红也火了,也不打算再跟副主任掰扯,说不做就不做,但是必须得把钱给结了。

他们钱垫付出去收不回来,家里的钱就供应不上,很快就没有钱买原料了。这两天已经开始借钱,从村里亲戚这里借到一些,可大家都不富裕,有心无力,硬着头皮去了娘家,毫无意外被骂个狗血淋头,一毛钱都没借着。

副主任听何秀红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也火了,耍光棍说就是没钱,让何秀红要是有本事就到法院去告,跟体育大学打官司,看她一个农村妇女有什么本事跟一个大学做对抗。

何秀红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这阵子忍着、说好话也不过是想让副主任早些把钱结给他,可自己好话说尽,做低伏小,不仅没要到钱,却还要看着欠钱人那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嘴脸,愈加不能忍受,也豁出去了,拼个嘴巴痛快,说:“我是农村人不假,但我也懂

点法,我不跟体育大学打官司,因为你代表不了体育大学,我找主任去,主任护着你我就去找校长!我就不信,青天白日的,就没个能讲理的地方。”

副主任丝毫不怕,甚至愈加得意,“你知道校长办公室门朝哪儿开吗,你就找校长!”

何秀红这人越生气越冷静,她说:“我不知道校长们朝哪儿开,但我知道你家门朝哪儿开,你逼得我们家活不下去,那我也没办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带上铺盖卷,我就去你家住去!”

副主任不可思议地看她,觉得可笑极了,但是触及到何秀红坚定的眼神,有些胆怯了,色厉内荏地说,“你这是犯法的,我可以请公安逮捕你!”

何秀红轻蔑地笑,说,“派出所不是你们家开的,他们有法规,不会随便拘留人,就是拘留我又如何?我被关起来,还有我丈夫,我丈夫被关起来还有我们家亲戚,我们一个轮着去!”

副主任这才怕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高挑漂亮的女人竟是个疯子!正常人可以欺负,因为他们有理智,会权衡利弊,疯子却不行,他们疯起来不管不顾。

副主任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将钱结给何秀红。

何秀红收到来之不易的,本就属于自己的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件事情对何秀红的影响非常大,她觉得人啊,骨子里都是软的欺负硬的怕,就是要强硬起来,穷横起来,人家才能忌惮你,从此之后,她最恨那些妄图坑骗她钱的人,到现在都能想起副主任那副恶心的嘴脸。

现如今生活好了,几万块钱对她来说不是大数目,可这种坑钱卷款的行为勾起了她不好的经历,让她心中起伏难平。

可惜,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路圆满静静坐在沙发一侧,也在想着该怎么把自家的损失追回来。她在新闻、报纸上看见过类似报道,但最后无一不是不了了之,主要问题在于追逃难度大,犯罪行为不好判定,想要把钱追回来,指望着西关村派出所估计是不成,他们一天天的忙成那样,估计分不出多少精力来追查这个案子,还是得靠自己。

何秀红忽地一拍大腿,说:“有个新来的学徒工,叫小燕儿的,是不是住在咱们村儿?”

路梅香:“是,是,我有一回在村里头见过她,可咱不知道她到底住谁家啊?”

何秀红拄着大腿站起来,说:“挨家挨户问,万一能问出来呢。”

何秀红翻开电话本,按着上面的电话,挨个打过去,说了小燕儿的年龄、相貌、声音等特征,问对方有没有这个租户。非常幸运,打到第五个电话,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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