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2)

将王丽送走,何秀红笑呵呵地将腊肉、菜干放起来,说:“这些肉真不错,都是自家宰猪做的,人家自己都未必舍得吃,给咱们拿来这么多!”

“妈,我之前也经常给她送些吃的,大不了以后再做好吃的多送点,有什么难处咱们帮一帮。礼尚往来嘛。”

何秀红就是这样,你对我不好,我肯定对你更不好,你对我好,我就加倍对你好,从不肯欠人家的。

“行,我觉得这小姑娘不错,长得好看又会说话会来事,要不给她介绍个对象?王丽在咱家住了好几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咱村里没对象的小伙子不少,我听着有几家的意思,不拘着本地还是外地的。”!

情人节

城中村小伙子找对象有点尴尬,本村年轻男女比率严重失调,男多女少,本村的姑娘眼光偏高,都想找城里的,找文化程度高的,看不上本村的小伙子。本村小伙子普遍学历不高,中专、技校毕业的就算不错的了,极少有大专生和本科生,择偶范围比较窄。

本村小伙子的条件对本村姑娘来说不咋地,但相对于很多外地姑娘来说,却是极好结婚对象。

路圆满:“妈,你想做媒?做媒可不是个简单事儿。”

何秀红:“也不算做媒,就是想着这个事儿,看哪个小伙子合适,就给牵个线,让他们自己去谈,谈不谈得成咱们也不掺和。”

路圆满点头:“这样行,当媒人太麻烦。”

何秀红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村里头适龄且没结婚没对象的小伙子。

“小四子咋样?现在是治保队的副队长,也算个小领导了。”

治保队队员是全职性工作,在村里领着一份不算太高的工资,小四子有时候看着吊儿郎当的,人也有点懒散,但不算是个坏孩子。

“等我哪天碰见王丽,问问她的意思吧,好多女孩子不愿意找比她学历低的,小四子初中毕业,我怕她看不上。”

“也是,别咱们一番好心反而让人家不高兴。”

有句俗话说得好,媒人给你介绍的对象是什么条件,就代表着你在媒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这媒要是做不好,特别容易得罪人。

正月十五这天,正当大家伙都在准备欢度元宵节时,路家河村发生了一件大事,停电了!

是从凌晨开始停的,有人半夜拉灯准备起夜时,发现自家的灯不亮了,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普通的停电,可是早上起来,还是没有来电,左邻右舍互相询问,发现整个村都停电了,再问一问,发现西关村很多地方都停电了,中午时,依旧没来电。

何秀红连冰箱都不敢开,唯恐里面储存的肉食化掉。

何秀红跟路圆满唠叨:“要是下午还不来电,咱们把冰箱里的东西捣鼓到程昱的冰箱里。”

家里有程昱家的钥匙。程昱想让他们按照之前的预想,在院子里的小菜园子里搭建大棚,可何秀红左思右想,觉得露天种菜勉强算

是风景,要是再搭建个大棚,从屋里头望去灰蒙蒙的一片,阻挡视线,太煞风景,糟践了这么好的居住环境,大棚肯定就不能搭了。

他们不搭大棚了,程昱还觉得挺可惜的,还打算找朋友问问,有没有玻璃搭建的大棚,这样既不影响美观,也能实现冬夏都有菜吃的梦想,不过被路志坚给劝阻了。

大棚虽然不搭了,但程昱也没把钥匙收回去,说是放在这里当备用钥匙,万一哪天忘带钥匙了,还能回得去家。

这其实这是个借口,代表着程昱的信任和彼此关系更进一步。

何秀红唠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烦,一想到还没来电心里头就没着没落,她干脆去了电工家。电工脸色铁青,抻着一张脸坐在自家门口,一看见她,没等她问,便没好气地说:

“咱们这边的电缆昨天晚上被一帮子小兔崽子给偷了,已经报警了,电力局正在抢修,最快也得明天了。”

何秀红一愕,赶紧问:“那帮人抓到了吗?”

电工站起来,掐着腰,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指着虚空处骂了好几句脏话,说:“早晚能给抓住,这帮子缺了大德的王八蛋,电缆多少钱,废铜多少钱!国家花了这么多钱给弄起来了,都让这些王八蛋给毁了,等抓到他们,就应该把他们吊起来打!”

电缆里面是非常粗的铜丝,偷电缆的将电缆剪断偷回去后,将外皮剥了,按废铜卖,这无疑是一种买椟还珠的愚蠢行为,派出所对于偷盗国家资产的人一向不轻饶,但还是有贪小利、不劳而获的人会铤而走险。

供电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恢复,这些偷窃电缆的贼不知道被路家河村的村民们咒骂了几轮,如果咒骂真能伤人,那些贼恐怕会早已经千疮百孔。

不过他们也没有得意太久,不到三天,西关村派出所的民警们就把这群偷电缆的贼给抓到了,采用的还是比较简单的守株待兔。敢收这种“赃物”的废品收费站也就少数那么几家,都在警察的掌控之中,只要他们来这里卖废铜,就会立刻被逮捕。

这些小偷里面,还有个住在路家河村的,就是曾经和路松一块耍钱的耗子,路松怀疑自己是被耗子举报才因为赌博被警察抓起来了,但因为没有证据,耗子自己也不肯承认,除了不再和他往来之外也

没其他办法,这次听说耗子被抓起来了,顿时有大仇得报之感。

据路培树说,根据耗子的情况,他除了要被罚款之外,起码得判2-3年的刑。

路松咬牙切齿:“活该,恶有恶报。”

张翠环点着他脑袋说:“你再不干经,跟那帮人瞎胡混,早晚也是捧窝窝头的命!”

自从崔新红出了幺蛾子,路松又在爬出所蹲了一宿后,张翠环对自己这个大儿子越来越没好气。

路松早就不玩牌了,也不跟那拨人混了,他委屈得很,忙为自己辩解着,说:“哪儿有当妈的不盼着自家儿子好的!”

张翠环:“我盼着你好你就能好?我当初那么反对你娶崔新红进门,你咋不听呢?少废话,把这个月该还你老娘的钱还回来!”

几家欢乐几家愁。

路松为着耗子快意得很,耗子的父母却哭天抢地,赖在路培树家不肯走,非让路培树帮着找领导去求情,说自家孩子就是交错了朋友,一时糊涂才跟着一起去偷电缆的,他们愿意赔钱,千万不要抓孩子去蹲监狱,要是进去了,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路培树媳妇劝也好,骂也好,耗子父母就是不走,最后干脆在院子外跪下来。路培树媳妇看着不是事儿,就打电话给路培树,路培树带了两个同事,连哄带吓唬,这才算是把耗子父母哄走。

谁知道耗子父母没有死心,又去了村书记路广和家,治保队长家,让帮着去给求情,被拒绝后又去恳求自家房东张翠环。

张翠环跟她关系本来是挺好的,但因着耗子疑似举报了自家儿子,张翠环虽然没跟她翻脸,但也迁怒了,这会儿来找张翠环,漫说她一点都不同情耗子,觉得他是罪有应得,便是真的想帮忙她也没那个能力。

耗子父母还没死心,居然又来求何秀红。

何秀红张口结舌,怔了半天才说出话,“对不起啊,我们家恐怕是帮不上忙,我们家就是农民,家里没出个当官的,认识最大的官儿就是书记,你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要不再去找别人试试。”

连日来的哭泣让耗子妈妈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嗓子也哑了,嘴唇干裂出血,一直强调耗子无辜,是被别人拉下水的,自顾自哭诉一气儿,才又说道:“你闺女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