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了!”
刘秀英连忙站起来,说:“路老师,那我明天早上学校等你,你赶紧吃夜宵去,我不打扰了。”
路圆满点点头,将她送到门口,将自己房间锁了之后来到客厅。
“妈你这么早就做夜宵了?是牛肉面啊!”路圆满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餐桌旁,顾不上坐下赶紧先弯腰拿筷子,用牛肉片卷了一柱子面条秃噜进嘴里。
“你们两个不吃?”茶几上只放了一碗面,何秀红和路志坚接着看vcd,时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没有要吃夜宵的意思。
“不吃,晚上吃得多,这会儿再吃不消化。”何秀红说:“我是怕那个刘秀英又缠着求你帮忙,她那个人啊,赖赖唧唧,脸皮又厚,缠人的功夫一流,你小小年纪的,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她找你帮什么忙?”
路圆满就把刘秀英的两个请求说了一遍,何秀红听到第一个还觉没什么,听到第二个立刻就嚷了起来,“不去,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不给她干白工,拿你当碎催使呢?大事小事都找你帮忙,就说上回吧,他们拖欠了村里头半年的水费卫生费不肯交,把村里惹急了,非要给他们罚款,那个刘秀英就来找你去给说情,总共就三百块钱的罚款,你来来回回去了多少趟,又是找主任,又是找书记的。她今天一来说要找你,我就知道没好事!”
路圆满:“刘校长那个虽然有点讨厌,本人也实在没咋能力,但她今天说的话我还挺受触动的。她说要是青苗学校没了,那些被父母带过来的孩子连个上学的地方也没了,就可能会被家长又送回老家去,当留守儿童。”
听路圆满帮着刘秀英说话了,何秀红也没那么生气了,缓和了下点点头,“确实,就拿咱们租户来说,自从青苗学校办起来,好多都把孩子从老家带过来了,白天能上学,放学还有周末他们还开补习班,也不用担心孩子没人管自己乱跑……算了算了,大满,你要是能帮就帮她一把,不是帮她刘秀英,是帮帮这些孩子们,当然,要是太麻烦咱就不管了。”
路圆满笑:“成,妈,听您的。”!
谭俊父母
第二天上午,路圆满帮着二年级带了一节语文课又给三年级带了节数学课,才回了家里,刚把正装换成舒适的运动服,就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陪同一起来的还有智睿科技人事总监梁晶莹。
两名派出所民警都是熟人,一个是路家河村的本家,按照辈分跟路圆满是同辈的,叫路培树,另一个是片区老民警老梁,也是村里出来的,跟路家河是属于一个大队的,后来被拆迁,成了西关村的一部分,他就住到了楼房小区里。
何秀红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们了,听他们说了来意,便将他们带到客厅里,倒水、递烟、上水果。还不忘乐呵呵地招呼梁晶莹,递了水果请她吃,“梁总监是吧,真漂亮!”这姑娘,浑身上下穿着打扮一看就不便宜,何秀红上上下下把她打量几遍,心想着要是自家闺女也这样打扮起来,画上精致的妆容,肯定比眼前的姑娘要好看。
几人被何秀红这么一招待险些以为是来做客的,还是路圆满说道:“妈,人家是来办正事的,3号楼的谭俊失踪一周多了,到现在还没找到,还是先办正事吧。”
路培树:“是,二婶,带我们去谭俊住的地方去做个调查,我们也得走访下左邻右舍。”
路圆满:“我带你们去,等我会儿。”
路圆满说着,回去拿了工具箱,又找了把新的门锁。上次不确定谭俊是什么情况,没破坏之前的锁头,现在能确定谭俊是失踪了,还是换了锁比较方便。
路圆满带了两名民警还有梁晶莹去了3号楼301,路圆满拿出锤子朝着门锁上狠砸两下,便将锁头砸开。
路培树看得真咂舌,“大满妹子,你要是去干装修肯定是把好手,不说别的,就这抡大锤的本事,快准狠!”
路圆满将砸开的锁头取下来,检查了下,见锁扣没受影响,便推开门,请两位民警进去,对路培树说道:“那是,别小瞧我们体力劳动者,就这一锤子下去,满满都是技巧!咱走的可是技术工人路线!进去吧,上次梁总监他们来过一次,之后就没人进来过。”
梁晶莹点头:“房间里陈设很简单,我们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有效线索,不过我们不是专业的,就拜托你们了。”
老梁:“好,我们再仔细搜
索一遍。”
见房间实在不大,老梁和路培树兵分两路,老梁留下来搜查,路培树拿着谭俊的照片去找街坊邻里问询,看看最后一次见到谭俊是什么时候。
路培树是本村人,街坊邻里都熟,也不用人陪。等他调查一圈回来,老梁也搜查完了。
路培树询问到,街坊邻里,包括谭俊经常路过的沿途小店,大家对谭俊的印象不深,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谭俊这个人的生活真是单调得很,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性的加班,村里的娱乐场所,台球厅、录像厅、租书店,都从来没见他去光顾过。
路培树这边的调查一无所获,老梁这边倒是有所收获。老梁在谭俊床边的夹缝里找到一个揉搓后的纸团。
路培树看完了叹息一声,说:“这就和我们查到的信息对上了,我们查到谭俊每个月除了留下房租和几十块的生活费外,把所有的收入都邮寄回老家,这里所说的压力应该指的是金钱方面的压力。这张纸条上的字迹有些褪色了,看来谭俊早有离开的打算。”
梁晶莹很是不理解,“我们程总最是重视人才,我敢保证,我们的薪资在同行业中一直是领先水平,你们也知道it行业虽然是新兴行业,但工资比其他行业都要高了一大截。凭着谭俊的工资,在燕市立足,养家糊口绝对不成问题。他家又是外省小地方,生活成本更低,他怎么还会被经济问题压成这样呢?”
路培树:“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查到,他银行账户我们倒是查了,一分钱都没有。”
路圆满也看了纸条,大概意思就是,谭俊觉得太累了,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谭俊把所有带有文字的书信等有效信息都销毁了,不管是公司还是住处,就只找到这一张纸,这张纸被揉搓了,又被藏在夹缝里,也不知道他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这是这张纸条上写得模糊,并不能让人确定谭俊到底是字面上的意思,离开了燕市去了外地发展,还是彻底离开了人间。路培树他们是倾向于前者。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些消息。
路培树:“下午谭俊的父母从外地赶过来,看看从他那里还能不能得到有效信息。对了,大满,这老两口头一回来燕
市,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安排在谭俊这屋里住下。”
路圆满:“可以啊,谭俊押金也没退,可以抵一个月房租。”
下午,路培树把谭俊父母带了过来了。路圆满去青苗学校帮着上完一节数学课,就跟何秀红一起在楼门口接待他们。
其实没必要来这么多人的,路圆满一个人足矣,可何秀红非要跟过来,都是做父母的,很容易有代入感,一想到自家孩子忽然有一天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尸,何秀红的心就揪着疼,无法呼吸,自己光是想一下就难受成这样,可想而知,谭俊父母得难过成什么样,她就想着,都是同龄人,自己能劝解劝解他们。
可是见到被路培树带过来的谭俊父母,互相做介绍打招呼之后,何秀红却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路圆满很是疑惑地看了何秀红好几眼,明明刚才这位女士还跟她商量,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两口子心里头好过些。
何秀红女士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路圆满的目光转向谭俊父母,试图在他们身上寻找答案。
这对夫妻四十多岁年纪,脸上带着风尘仆仆而来的风霜,但气色很好,全身上下包括皮鞋都是崭新的,虽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但面料很好。谭母身上带着粗大的金项链,耳朵上的金耳坠把耳朵眼坠出一个大洞,左右手各带两枚金戒指、和手腕上小拇指粗细的金镯子相映生辉,金光闪闪,闪瞎人眼。
看这重量、垂感,便能百分百肯定她戴的是真金。
要知道,燕市站附近向来是罪案多发地,抢劫、偷窃,每天都有发生,谭母这一身行头这么招摇,顺顺利利从火车站到淀海区,还真是不容易。
这点疑问且不说,谭母头发是新烫的,上面的花还没散开,看起来很不自然,靠得稍近就能闻到浓浓的烫发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