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失落呼之欲出。
虞冉不清楚他们三个人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只知道尤槐和齐粤同一个高中在南川一中——南川的重点高中。
对于尤槐最后一句话,虞冉表示赞同。
音乐,确实需要观众。
虞冉不咸不淡问了句:“你学架子鼓多久了?”
尤槐:“初一开始,今年第五年。你呢?”
虞冉重新靠到长椅上,拿手背盖住眼睛:“两年前。我爸妈去世后,当时找不到人说话,就在家里折腾。”
听到“去世”两个字,尤槐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抱歉:“啊,对不起……”
时间是淡忘痛苦的良药。过去这么久,再翻出来说,不痛不痒。
“没事。当时一个人玩,没觉得多无趣。直到跟你们一起练后,才发觉之前简直无聊透顶。”
虞冉犹豫几秒,伸出手,拍了拍尤槐的肩膀:“别太担心,你已经比很多人厉害了。”
……
白驹过隙,星移斗转。
乐队训练到九点半才结束。几个高中生,这个年纪各自家里设有门禁,家长们电话纷纷催命般袭来。
众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离开乐室。
四个人里三个人同路,只有虞冉是反方向。
袁云景跟尤槐商量准备他们三个人一起送虞冉回家。齐粤没什么意见,蹲在角落里抽烟。
虞冉本人并不想,一行人太过招摇,而且送完她,其余三人回到家起码十点。
“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回去或者叫车。”
听到虞冉要一个人回去,尤槐自然不同意:“夜风黑高,小路凄凄,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由我们三个护花使者送你回去,多安全,多方便啊。”
自动将老城区与新城距离缩为零。
袁云景随声附和:“是啊,小冉冉。你一个人回去,我们都不放心。”
虞冉看了眼手机时间,九点四十五,她转头望向小区路道,南川老破小这块住户搬得差不多了,这个点除了路旁惨白的白炽灯还亮着,几乎没什么人。
等等。
光的另一头隐约出现一团人影,像是忽然破光而出。
虞冉不自觉眯起眼去看,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
长腿,清瘦。
那是穿着纯黑运动卫衣套装的……陈泊修。
他怎么在这里?
陈泊修有夜跑的习惯,围着小区跑六圈,刚好四十分钟,十五分钟拉伸,最后留五分钟回家,到家刚好十点钟。
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这个点碰到虞冉。
她已经七天没去学校了,整整一周。久到天气升温,他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
而且……
陈泊修走过去,目光环视一圈,齐粤刚好吸了口烟,对上陈泊修的视线,随口吐出了烟圈。
他皱起眉,她逃课就是这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虞冉没想到陈泊修会过来,他越走近,空气似乎稀薄起来,虞冉产生一种错觉,她清晰地闻到陈泊修的气息。
依旧清冽干净,却多了荷尔蒙的味道。
额前的发丝被汗珠沾湿了一小片,陈泊修一只眼藏在发后,另一只眼完全展露出来。他眼皮褶皱内敛,但眼型漂亮精致,所以平时的他即便寡言,最多让人觉得清冷。可实际上,陈泊修眉毛浓密狭长,眉目之间是近乎苛刻的锋利。
危险,不容侵犯。
虞冉看到他发鬓间流出一颗细小汗珠,顺着下颌角滚到下巴,滑落停至凸起的喉结,如同晨间枝叶上积攒一夜产出的甘露,令人口舌发涩。
她的唇似乎又开始发烫了。
“虞冉。”陈泊修开口叫她的名字,“你七天没去学校了。”
这个人貌似开口闭口全是学校学习,还是不说话最好。
况且她自己都记不清多久没去学校,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每一天都在那张值日表画上一笔吗。
虞冉:“我请假,有问题吗。”
陈泊修冷冰冰地说:“十点还在外面闲逛的未成年少女,有必要帮你叫警察送你回家吗?”
虞冉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好啊,那就麻烦学委你送我回家了。毕竟,有些人见不得光,恐怕不敢见警察。”
陈泊修抿唇,不再说话。
虞冉转头对袁云景说道:“你们回去吧,我有人送了。”
她说完,便一个人率先离开,陈泊修紧随其后。
……
说实话,袁云景没太明白最后为什么会是陈泊修送虞冉回家。陈泊修在博育中学名气大,纵使国际部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也会有中文老师在他们面前偶尔提起陈泊修,可以见得,好学生无论在哪儿都吃香。
他盯着两人身影,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两人怎么搅合在一块的。
年级第一,叛逆少女。
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是十万八千里啊。
尤槐有些担心:“那人是谁?我怎么感觉她们两说话有点夹枪带棒的。”
袁云景:“虞冉同班同学,好学生一枚。说实话我也感觉怪怪的。”
“好笑,你觉得虞冉跟谁说话不是这个死样。”齐粤丢了烟头,拿脚踩了踩彻底灭掉火星,嘴上不饶人,“几天下来,我起码欠了她几千万。”
尤槐直接冲上去一个爆栗,然后快速跑开:“闭嘴。背后嚼人舌根折寿。我先走一步!”
“有本事别让我抓到你!”
“你俩等等我,我发型遭不住风吹啊。”
“……”
——
还是剧情,有点想写肉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