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爷也不想害她,而且事已至此,爷又能如何?” 朱洺被他说得脑袋疼。
“五爷可曾想过将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还刘家一个清白?” 沈延的眼中星火跳跃。
朱洺被他说得愣住。
将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也就等同于自行认罪,也就是将他的身家性命全都交出去了。
“……”
他脑袋里乱得很,也不再跟沈延说话,便跨进坤宁宫的大门。
沈延眼见朱洺进了坤宁宫, 差事完成,便即刻叫上奉旨去朱洺府的内官一同出了宫,他不知府中有多少侍卫,便又向太子借了一队金吾卫随行。
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他和那一队金吾卫跑在前面, 身后的内官从没骑过那么快的马, 跟在沈延身后一个劲地求他慢点, 他们屁股都颠疼了。
朱洺府的侍卫一看他们这一行人中有几个宫里的内官, 还带了皇上的口谕来, 并没二话便请他们进去。
几个内官到各处去收拾东西,沈延将守在朱洺府外的几个金吾卫也带了进去,让他们和其他金吾卫一起候在一旁。
他扫视了一下外院的布局,东西厢房敞着槅扇, 正房槅扇关着, 门外立着两个丫鬟。
他便直奔正房。
两个丫鬟过来拦他, 他便招手叫了两个金吾卫过来,将那两个丫鬟赶到一边去。
槅扇大开,里间居然没点灯。他跨进门去四下看不到人,又往里间找。然而里间也无人。
方才他见两个丫鬟守在门外,还以为柳青就在此,难道她其实是在内院。
廊下灯火暖黄, 透过窗纸融融而下, 在青砖上映出镂雕花朵的轮廓。
沈延从里间出来, 才见外间的槅扇已经合上,一个窈窕的身影立在那片朦胧的花间。
一双秀目湿润, 莹莹闪着泪光。
“你可算来了。”
柳青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一见他委屈全都涌上来。
沈延一阵激动, 两步过去将她拢到怀里。
“我来晚了你还好吧?”他柔声道。
“你是来得晚了!我还以为……今日……活不成了。”
柳青话说得有些呜咽,一被他抱在怀里就觉得腿上挨的那些鞭子可真是冤枉。她抬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臂膀才稍有些解气。
沈延从没见过柳青跟他撒娇,这几下被她拍得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是了是了,怪我不好,”他用力抱了抱她,“怎么方才进来没看见你?”
“我听到你的声音,却不知和你一起的还有没有旁人,”柳青擦了擦眼泪,“所以方才躲在槅扇后面,先看清楚来人。”
“原来如此,”沈延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脸,帮她拭干眼泪,“你还真是机灵。”说着又忍不住到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对了,你方才说以为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伤你了?伤了哪?”
他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
“我早上被抓到郊外去了”柳青简单地告诉他今日的经过。
沈延听得心惊,把她抱到一旁的榻上要查看她腿上的伤。
柳青方才哭得委屈,此时他真要看她的伤口了,她又觉得害臊,连忙将他推开。
“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何用?”
“那那我总要看看有多严重才能放心,”沈延心里急,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再说了,你那时为了骗我,不是连男人的浴堂都进过了!”
一说到这,他也有些气恼了,这事可一直压在他心里。
柳青见他蹙着剑眉,清俊的容颜添了几分妒恼,忍不住破涕为笑。
“那间蒸房连着一个走道,能直接穿到浴堂的侧门。我那时只进了那间蒸房,方大人趴在榻上,我离他远着呢,而且他身上还盖着单子”她抬头觑着他的神色,“反正你不必多虑了。”
沈延沉着脸叹了口气:“你当初为了骗我做了多少无谓的事”
他探了胳膊将她重新抱起来。
柳青慌忙拍拍他:“你做什么?”
“咱们回家。”
“回哪个家?”
他这口气,怎么好像要把她弄到沈家去一样。
“你说呢?”
沈延莞尔,狠狠亲了她一口。
柳青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光线一亮,他们已经出了这间屋子。
她便将脸侧过去,藏进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