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知道他一直没把吴璋放在眼里,毕竟再有声望的画家也无力与资本抗衡。
“人家马上就要升任美协主席,当然有资本猖狂。”
之前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将这个消息告诉安德烈。如果她贸然告知,安德烈会将她的引导当做交换条件。毕竟他厌恶参与权力斗争,所有的算计都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如今她刚好借着“情绪发泄”给他提个醒,他若再沉默,只会坐以待毙。不过吴璋并不是她的目的,她真正的目标是与他联手的卢绮。
顾易在他怀里故作冷静了一会儿,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撤身拉开距离。
“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为难我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画展。”
她说着重新输入门禁密码,安德烈绅士地帮她拉开门,在她迈步进入时,安德烈故作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那个吴聿恒进了医院的话,还能画吗?”安德烈不等顾易回答就说道,“我们要不要把他换掉?”
顾易没有马上回答,她知道安德烈的“换掉”,可不止是在这一场画展中顶替掉他的作品。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画家太好被搞垮了——她之所以不希望安德烈针对吴璋,就是担心会连累吴聿恒。吴聿恒再不争气,也不该因为一个糟糕的父亲被连坐。
“再等等吧,现在换掉卢绮肯定又要为难我。”她看了安德烈一眼,笑的意味深长,“我好像在哪儿都会被针对。”
顾易相信,就算她不说明,安德烈也能明白她的潜台词。她没再跟安德烈多说,一进门就去了浴室,连衣服都没有换。
顾易打开浴缸的龙头放水,自己坐在马桶上点了一支烟。她打开手机上许久没用的蓝色软件,找出那个骚包的腹肌头像,点进两个人的对话框。
自从除夕夜放了“y”的鸽子后,她就再也没看他发过什么。如今点开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他的树洞。
“我最近给一个女的当‘小叁’了,换做以前我肯定特鄙视自己,但现在真当了竟然还挺开心的。她也不喜欢她那个男朋友,就是图他的钱去的。其实我知道他俩不可能不做的,但我好像也不太在意,反正没以前那么生气了。我感觉我过去气她,还是因为她不找我,尽找一些不干不净的男人吧。不过现在她让我亲亲抱抱,还给答应给我……嘿嘿,反正挺好的。”
“他妈的她就是吊着我,你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今天被她另一个姘头骂了,说我不顾及她的难处。想想也是,我好像觉得她是无坚不摧的。可能她总是耍着我玩,我从来都赢不了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等着她来找我了。她要是回头找我,我就乖乖听她的话。”
最后一条停留在两周之前,顾易猜那个“姘头”多半是周凉。她无奈失笑,思来想去还是回复了一条。
“她找你了吗?”
虽然她刚刚以卢绮为借口要求再等等,其实私心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吴聿恒,还是希望他能够挺过去站起来。
可惜一支烟燃尽,吴聿恒没有回复。顾易遗憾地将烟蒂丢尽垃圾桶,退出了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