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许淑宁产生只有自己在停滞的错觉。
她一字一句看过去,翻到最后顿住很久,大概因为上面写着“你大哥回家过年”这几个字。
许自强下乡好几年,今年才有一次回家的机会,阴差阳错兄妹俩居然见不上面。
许淑宁都快有点想不起来哥哥长什么样,意味不明叹口气把信收起来,给自己拆颗糖吃。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人的心情仿佛天各一方,酸甜苦辣夹杂在一起。
许淑宁头一次知道啜泣的可怜,拧毛巾给自己擦擦脸。
她才收拾好心情,郭永年和齐晴雨正好回来。
他们俩一早上去磨豆子,别的不做光排队了。
齐晴雨站着那儿听好些新闻,立刻过来分享道:“淑宁淑宁,你知道黄巧妹吗?”
许淑宁摸着下巴思索,一边说:“你们还是先看看包裹里有什么。”
们?郭永年下乡后就收到过一回,心想居然跟自己有关系。
他蹲下来看喃喃道:“三姑啊。”
看样子还不是家里来的,齐晴雨对他关怀之情更甚,心想他真是怪不容易的。
许淑宁也这么觉得,拎起桶说:“我去做豆腐。”
她进厨房的体贴,齐晴雨好像有所察觉,语气欢快道:“你下午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
郭永年摆弄着三姑寄来的旧毛衣,马上点头说:“行啊。”
连去哪都不问,好在齐晴雨其实也没想好。
她不过是想讲两句话,自顾自琢磨起来。
郭永年只以为她在看信,随手递过去一根饼干。
齐晴雨想都没想就咬住,目光慢慢地往上移。
明明饼干那么长,郭永年却忽然的指尖发烫。
他尴尬地缩回手,眼神里全是闪躲。
齐晴雨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看他这样反而憋着笑说:“你看我呀。”
郭永年盯着地眨眨眼,两只手局促地背在身后,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挪不动。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直到梁孟津进院门的声音。
他也没注意到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只是拐进厨房说:“猜猜我拿着什么?”
神神秘秘的,许淑宁回头道:“石头还是叶子?”
她老往宿舍捡这些,他瞅着好看的就会给带回来。
这个答案其实也类似,只是不太准备。
梁孟津的手仍旧藏在身后说:“再猜。”
再猜,许淑宁没了头绪,想想说:“鸟蛋?”
天气一冷,好吃好喝伺候着家养的鸡鸭都不爱下蛋,更何况是外头野的那些。
梁孟津摇摇头道:“跟叶子有点像。”
像?许淑宁满脸困惑说:“总不会是花吧。”
南方的冬天虽然入目还有几分绿色,鲜花却不再盛开,只攒着劲等来年春天。
她一脸怎么可能,恰恰就是正答。
梁孟津??拿着一枝红梅说:“给你。”
许淑宁还是头回见梅花。
她小的时候背过好几首诗,都是称赞其坚强,她一直没办法为何要把这种性格赋予在植物的身上,此刻望向窗外,头回觉得萧瑟中的这一抹亮色,实在是当之无愧的坚强。
就是上哪弄的很叫人关心,她道:“山里有这个吗?”
梁孟津也不知道,他是借花献佛,说:“西瓜皮给我的。”
这帮孩子可真行,许淑宁有时候怀疑哪怕老虎的巢穴他们都能找到。
她佩服道:“也不知道从哪弄回来的。”
梁孟津没问,看她很喜欢的样子说:“那我下午再去摘。”
许淑宁就是觉得快过年了,给宿舍增加一点喜洋洋的气氛挺好。
她握着梅花道:“要是远的话就别去,也约束着他们点。”
梁孟津可管不住西瓜皮他们,要不是现在玩球的决定权在他手上,早就连教学都很难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