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结婚,没孩子。”
有也不可能拿小孩子做交易筹码。
明匪玉眉梢微扬,问:“那你能付给我什么报酬?”
“这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不是吗?”
谢知归挑明这份交易的本质,“我能给你的,你未必感兴趣,我给不起的,你却偏偏想要。”
一向以戏弄人为乐。
明匪玉要的根本不是等价交换,只是想看到一群欲望熏心的人以为得到了想要的,在他们最兴奋的时候给他们迎头一棒,愚蠢的人等到中计了才明白,真正的代价,是生不如死。
既然选择权不在他手上,与其被明匪玉当猴子一样耍,不如让明匪玉先提出他要的东西。
明匪玉问他:“你能给到什么程度?”
谢知归心想,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他说:“只要不牵扯到无辜的人,我都给。”
“如果我要你呢?”
谢知归除了答应明匪别选择。
好在明匪玉没有刁难他, 但给他立了几个规矩。
“第一,听话。
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寨子。
第三, 不要撒谎, 我讨厌欺骗。”
“你能做到吗。”
明匪玉不是询问语气, 而是下达不容反抗的命令。
谢知归深知自己是主动进了金丝笼的鸟,没有飞出去的可能。
“我知道了。”
夜深了,明匪玉起身离开,踏出门槛之前停止,回头问他:“你会医对吧。”
谢知归迟疑说:“会一点。”
明匪玉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明匪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谢知归还不知道,从他承认的这一刻开始,他将迎接一个比吸血鬼还会榨血的“老板”。
他在明匪玉的地方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被领着去了寨子后面一处屋子。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阵“疼啊”, “疼死我了”的哀嚎, 血腥味浓郁到几乎成形,谢知归捂住了鼻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最后还是跟着明匪玉进去了。
而里面的情况正如谢知归想的那样惨烈,有很多伤员, 但救治的人手明显不够,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拿着药在人堆里面辛苦穿梭。
药味和血腥味、□□声和痛叫声、地上苦苦挣扎的人和满头大汗治病的人,融合在一起, 已经乱了套了。
谢知归看了眼身旁的明匪玉,明白了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大概率是来当一个免费苦工医生。
明匪玉和那些老者点头示意完后, 回头主动给谢知归介绍这里的情况, “他们都是被天师所伤。”
谢知归早就注意到了, 他脚边不远处一个孩子腿上的烧伤不是一般的伤,是被天师术火烧的。
明匪玉看他愣愣看着小孩的样子,以为他又被吓傻了,“不用怕,你跟着阿六爷,他会教你怎么处理这些特殊的伤口。”
“我会。”谢知归回过神说。
“什么?”
“我知道怎么弄,要先把肉里残留的术火引出来才能够处理表面的伤口,不然外面看起来痊愈了,其实火还在烧着里面的骨头和肉,直到只剩下一副躯壳,他们会死的很痛苦。”
为了拿到明匪玉的信任,谢知归走到小孩身边蹲下,在他腿上摸索位置,随后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小孩腿骨里,又在小孩喊出疼之前拽出来,果然有一点火焰跟着匕首被扯了出来。
那几个老头被他的动作吓得赶紧围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小孩脸色惨白,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刚要喊“疼”。
谢知归抓起止血药撒上去,问:“还疼吗?”
小孩子摸着自己的大腿,抽搭了下鼻子,用生硬的人类语言说:“好像没那么疼了。”
谢知归起身回头,对明匪玉说:“是我姐姐教我的,怕我哪一天被误伤了不知道怎么自救。”
谢清元打起架来容易红眼,不分敌我,小时候经常把无辜的他卷入战局,揍的惨兮兮的,事后她内疚地抱着可怜弟弟也哭的惨兮兮的,再后来以防万一,就教了他一些防身和自救手段。
谢知归以为永远不会用到,却不知道有一天会来到这里。
他先一步主动坦白,这样能更快地获取明匪玉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