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知归不动声色在镜子里迅速瞟了几下,默默在心里比对了一下。
像猫吗?
哪里有猫的特征了?
比来比去,他还是觉得自己一点不像猫。
明匪玉绝对是看错了。
“这么说他脾气还挺大的。”
“还好。”
明匪玉:“他刚来的时候脾气没那么大,都是后面惯出来的。”
谢知归瞄了他一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谁惯的。
不过一想到明匪玉也有吃瘪的时候,心里平衡了点,毫无同情心地想:活该你。
“他经常冲你发火吗?”
一问完他就想把刚说出口的话收回去,今天怎么和明匪玉说了这么多?
而且问的还都是些人家的私事,他有什么资格问?太没礼貌没分寸了。
谢知归感觉自己变得陌生了。
镜子里这个人还是他吗?
到底是怎么了?……
好在明匪玉并不介意,并且乐于和他讨论他那位小情人,絮絮叨叨讲些从回忆里扒拉出来的趣事。
“其实以前大多数时候他很依赖我,比较听话。”
明匪玉说到这里,不由得喟叹一声:“他只有在一些时候,实在受不了了才对我发火。”
“比如早上起来给他绑头发的时候,他那时还不是很清醒,整个人会迷迷糊糊的靠在我身上,要扶着他才不会摔倒,我要是想亲他,他就会半眯着眼睛主动配合,猫儿一样哼哼唧唧的,很好很乖。”
天际夕阳缓缓沉下,明匪玉话语很缓慢缱绻,妖异冰冷的脸上浮现一圈淡柔的光,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清晰温柔,那无疑是段快乐甜腻、让人沉沦的时光。
谢知归能从明匪玉神情和语气窥得那些美好的温存。
不过很快,明匪玉的声音急转直下,摇头苦笑。
“他那个时候装的太乖了,好像眼里只有我,导致我什么也不想去做,不想去想,整天和他玩在一块。
早上弄完头发,会忍不住抱着他回去睡个回笼觉,绑好的头发没几下又会弄散掉,就需要重新绑,次数多了,就把他搞烦了,就会不满地用脚踹我。”
明匪玉回味似的摸了摸腿部:“他身体不是很好,但打别说,起人来还挺疼的。”
谢知归:“……”
为什么要说这些?
明匪玉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过往堂而皇之地说给他一个外人听,他又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接不住他的话,也不能直接走出去躲着。
只能低垂着头佯装自然地擦拭着镜子,生怕一抬头就对上明匪玉的眼睛。
长时间沉默最是杀人。
明匪玉偏偏又在看着他。
他闷声憋了半天,耳朵都憋的有点红了,才吐出一句废话。
“你们感情挺好的。”
明匪玉:“以前当然是好的。”
他转而冷笑了一下,“假的好也是好。”
谢知归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假的?”
“你们人类都是骗子。”
“什么意思?”谢知归迟疑道:“他,骗了你?”
“他差点把我害死。”
谢知归更加诧异,“你们,不是很相爱?”
“对,不然后来我也不会那么想杀了那个小骗子!”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欲啖其骨的恨意。
“或许,他有苦衷?”
“苦衷?”
谢知归没看到明匪玉笑意何其嘲弄冷酷,只一眨眼的间隙,所有的温情和缱绻被风暴般剧烈的狠意卷走,仿佛从未来过明匪玉眼中、心里。
被捅伤的心口,即使过了很久,依旧会泛着旧痛。
尤其当他见到谢知归为了逃避,又躲成了一只埋头鸵鸟,每次都是这样,遇事不决就开始躲他,不敢看他,净用冷漠折磨人!
往事一桩桩想起,当初有多沉沦,后面就有多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