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乱的头发、微青的胡茬显得他格外的狼狈,他声音中满是渴求,伸手亮出无名指上的指环,“晚晚,你是我妻子,不能和他结婚的!”
突生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惊。
小小的身影跳出来,以桉扯住陆闻笙的裤子,“你是什么人,竟然阻止我妈妈和裴延叔叔的仪式?”
陆闻笙特别心塞,亲生儿子不认亲爹不说,还质问他为什么要阻止这场不合法的婚礼仪式。
“以桉,我是你爸爸。”
以桉哼了声,“你也想当我爸爸,先拿一千亿出来我看看!”
他并不懂一千亿有多少钱,但是他知道那是很多很多,他觉得这样能够让人退却。
陆闻笙刚想说什么,虞晚便按住他的手,“我过后给你解释好吗?先让我完成这个仪式。”
陆闻笙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来了,虞晚还是要和裴延举行仪式,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举办这种仪式,他一步步的后退,嗤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我就不应该来,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们继续、继续……”
看着陆闻笙快步走向大门,虞晚不禁攥紧手中的花束,“闻笙!”
就在她想要去解释的时候,裴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虞晚回头一看,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离开呢?
“阿延,你怎么样了?”
虞晚接过苏特递来的手帕帮裴延擦拭嘴角,“阿延,我们去医院!”
裴延摇摇头,仿佛用尽了全力,“你去、找他吧。我已经、已经满足了。”
虞晚看着他进气少、出气多,直觉他快要不行了。
“我会和他解释的,现在我要带你回医院。”
裴延伸出手指,指着座椅,“我好累,你陪我坐一会儿。”
虞晚点头,“好。”
苏特知道裴延已经要不行了,他将裴延抱到第一排的座椅上,随后抱起以桉往外走,“我带以桉去取车子。”
以桉趴在苏特的肩头,望着坐在第一排并肩而坐的虞晚和裴延。
“苏叔叔,裴叔叔好像困了,我看见他的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他要睡着了吧?”
苏特嗯了声,“裴叔叔要睡一个很长的觉,我们不要打搅他。”
以后就别想起我了
“晚晚,对不起。”裴延眼皮很沉,即便是很想睁开,却怎么样也睁不开。
虞晚热泪滑落脸庞,“别说对不起,阿延,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很自私,将你留在身边,让你、孩子和陆闻笙分别那么久。”裴延声音越来越小,“晚晚,我死了以后就立即火化吧。你把我的骨灰洒在大海里,以后就别想起我了。代我和陆闻笙说句对不起。”
“别说胡话,你还没到那时候呢。”
裴延呼着气,“晚晚,对不起,我爱……”
最后一个字,他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虞晚垂眸,那一颗颗滚烫的泪珠砸在手背上,“阿延、阿延……”
这个爱她的,她也爱过的男人,就这样在他二十八岁的这一年离开了这个世界。
哭泣声响彻了整个教堂,每一处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与此同时,陆闻笙驾驶着车子漫无目的地行驶在马路上。
他满脑子都是虞晚的那句‘我愿意’。
曾经,这句话她应该对他说的,但是她却对别的男人说了。
他觉得这几年的坚持都没了意义,他像是个傻瓜,一直坚信虞晚会回来。
然而,她人是回来了,但是心却不属于他了。
这时,一辆闯了黄闪的大货车疾驰而来。
陆闻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但没有躲闪,还踩下了刹车。
偌大的十字路口,货车撞上了黑色的古斯特,发出了一阵巨响。
教堂这边,殡仪馆的车子将裴延的遗体拉走。
苏特载着虞晚和以桉跟在后面。
而殡仪馆的方向和发生车祸的防线相反,所以虞晚并不知道陆闻笙的情况。
虞晚将以桉托付给赶来的陈嫂,和苏特一起办理了裴延的丧葬手续,出殡裴延。
经过工作人员的化妆,躺在推车上的裴延看起来虽然瘦削,但是没有了病色。
入殓师说了句‘节哀’,便送裴延朝着火化室走。
虞晚快步上前,“我来推他,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