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以为他今天来是想要警告她不要在他未婚妻面前乱讲话,免得她的未婚妻受到伤害。
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要让她放弃供体,放弃她外婆生的希望。
“明玉等供体有一段时间了,医生说她不换心脏就只能活五年。”
男人的话让虞晚感到揪心的疼痛,她掌心被攥出了血印子,她一字一句道,“可是我外婆等了一年了!她不换心脏就只能活两个月了!”
裴延闻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你和我争这个供体,很不明智。首先,你缺钱;其次,即便是换了,后续的费用你也承担不起;最后,你外婆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年纪也大了,没什么价值……”
啪!
男人的脸颊落下红色的指印,他舌尖顶了顶腮,眯眸凝着她。
虞晚指尖都在发麻,全身都在颤抖,“裴延,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当初我外婆对你怎么样?她怕你吃不上饭,每天早起换着花样做早餐,让我给你送去。一送就是两年,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我只是在谈论一个现实问题。”裴延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张支票,“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补偿你一百万。”
虞晚接过男人递来的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觉得格外的讽刺。
她撕得稀碎扬在对方的脸上,“裴延,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能得到供体凭自己的本事!”
说完,虞晚转身用力地拉开门迈了出去。
裴延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瞥了眼满地的支票碎片,舌尖舔舐着后槽牙,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声控灯熄灭,楼梯间一片黑暗,男人的身影一同融进了暗色中。
虞晚拖着沉重的腿回到病房,她的唇色有些发白。
她走到病床前坐在椅子上,“外婆,你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啊。”
外婆眼神有些呆滞,“你是谁啊?”
一种无力又无奈的感觉笼罩着虞晚,她心里虽然苦涩,但还是扬起唇角,“外婆,我是您的外孙女啊,我是晚晚啊。您还有个外孙女,正在上大学呢,叫虞朵……”
等外婆睡着后,虞晚才起身离开医院。
她下了台阶,想要去路边坐公交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她的面前。
我们做的第一晚,你喊了他七次
车窗降下,陆闻笙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眸道,“上车。”
虞晚刚想拒绝,就听到男人微沉的嗓音,“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
陆闻笙凑近她,虞晚有些紧张地望着他,“怎么了?”
“安全带。”陆闻笙扯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
虞晚说了声谢谢,“陆先生也来看病?”
“就不能盼我点好?”陆闻笙转动方向盘掉头驶离医院,“我来探望一个朋友。”
虞晚哦了声,然后就看向窗外。
她满脑子都是裴延绝情的话,心情很烦乱。
“考虑得怎么样了?”
虞晚记得上次她说考虑一周,眼看这时间就要到了。
她垂眸,双手置在包上搅弄着,“三天内,我肯定回复你。”
好半晌陆闻笙都没有开口。
虞晚偷瞄了男人一眼,他绷紧的下颚线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陆闻笙这男人平日里风流浪荡,特别是那双天生就多情的桃花眼,容易让人产生他很温和的错觉。
一旦他严肃起来,那上位者的气场会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不自觉地让人臣服。
经过一处灯岗,红灯亮起。
车子停稳后,陆闻笙眸光微暗,“你和裴延什么关系?”
虞晚先是一怔,下意识道,“你跟踪我?”
陆闻笙好看的眸子眯起,“我们做的第一晚,你喊了他七次。在我的床上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是大忌。”
“那两晚你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毕竟你又没有损失什么。”
“我没损失吗?”陆闻笙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损失了亿万子孙呢。”
虞晚的脸颊倏地红起来,这男人骚话是张口就来。
她垂眸,咬着下唇瓣,默了会儿开口,“这是我的事情,我有不说的权利。”
陆闻笙淡嗯了声,手指轻轻地扣着方向盘。
绿灯亮起,前面的车子启动前行。
陆闻笙却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