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盗贼围住,他们刷刷的从车上抽出刀,然后结了军阵看向那些盗贼。
高诲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有见识,见那些盗贼被震慑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就垮长剑上前,抱拳道:“诸位,在下蜀地高诲,这孩儿岭我也不是第一次过,知道山上有好汉,也想上山拜会,不过是不得其门,这才错过。”
“今夜既然有幸得见诸位好汉,不如我拿出几坛酒来,大家有一说一,将来我要过孩儿岭的次数还多着呢。”
这是要花钱买路的意思。
孩儿岭的大当家乔胜走出来,目光扫过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十几辆车和被圈在一旁的羊,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他打量高诲片刻,道:“要我放你们过山岭也行,羊和车都留下一半来。”
高诲脸色一沉道:“乔当家这口张得好大,但如果过一趟孩儿岭就要交出一半的东西,那这孩儿岭我还真不敢过。”
乔胜龇牙道:“最少一半,兄弟们大半夜不睡觉,这么辛苦下山来,总不能空手回去。”
高诲和他讨价还价,“我愿意让出十头羊,再给你十匹布和五万钱如何?”
这是一笔很高的买路钱了。
乔胜却直接摇头,紧咬住不放,“不行,最少一半。”
高诲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赵昌,赵昌是这一支军队护卫的头头,据说武艺不错,是赵含章的族人,不过是很远房的旁支了。
家里特别穷,所以他从军,可惜他只有蛮力,不太受赵含章重用。
傅庭涵才一开口,他就立即顺从了,就是因为傅庭涵将来是他家姑爷,和高诲一样,如果不能在赵含章那里得到重用,那就在傅庭涵这里出头。
见高诲看过来,赵昌目光扫过那些盗贼,心中一狠,直接点头。
高诲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些东西最后可都是回到女郎手上,而女郎手上的东西最后都会用到赵家军身上。
这些都是兄弟们的军备,想从他们手里抢东西,那也得看他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
赵昌一点头,高诲就脸色一沉道:“既然乔当家不答应,那就不必再谈了。”
说罢,直接抽了剑杀上去。
乔胜没料到他直接就动手,连忙挥刀阻挡,他身后的同伴们一看,直接抽出刀来哇哇的杀上去。
赵昌也带着人杀上前去。
这些盗匪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手上功夫并不差,彼此间也会一些配合,但和经过专门训练的赵家军还是差一些。
而且,他们这些人谁没上过战场,杀过人?
要知道他们可是要进北地和匈奴羯胡做交易的,敢不用功吗?
一番厮杀下来,盗匪被杀了三四成,剩下的则转身跑了,他们这边也死了好几个,更多的人是带伤。
高诲武艺不差,他啐了一口,吐出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的道:“此地不能久留,大家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带上我们的人尸体,今晚就过孩儿岭。”
今天到这处时天色就暗了,为了不被盗匪盯上,他特意没进孩儿岭,而是在外面驻扎,想等明天天亮了再过山,谁知道上面的土匪会特意来围他们。
偶遇
五月初三,天气越发的炎热,左都带着人操练完日常,懒得回兵营修整,直接带着人摸到河边洗了一下脸和脖子,就要带着人进林子里找荫凉的地方躺着。
结果才蹲在河边,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指着前面道:“参将,前面有一支商队过来了!”
左都泼水洗脸,不在意地道:“来就来呗,使君和将军严令,不许我们骚扰过路商队。”
“不是,他们身上好惨,似乎是才经历一场恶战,那车上还搭着几具尸体呢。”
左都一听,精神一振,立即起身:“肯定是遇到土匪了,走,问问去!”
要是离得不远,他们就去把土匪给剿了。
他们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使君挺公正的,也看重他们将军,有什么好东西,赵家军有的,西凉军也会给一份。
只是使君手里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基本的温饱没问题,但想要更好一点儿,那就得自己努力了。
但他们这一支都是精兵,每日操劳,光吃饭是不够的,还得吃肉!吃油水!
所以要想得到更多,他们得自己挣。
而使君和将军都不许他们冒犯百姓,那就只能冒犯山贼土匪了。
可惜隔壁新安的赵二将军也知道这一点儿,自他去新安以后,就仗着离洛阳城有些距离,把附近新形成的几波土匪都给剿了,从那土匪窝里抢了好多东西呢。
有一次,还打到了一个坞堡里,据说那土匪是一个坞堡养着的,装作土匪出去抢劫,谁知道赵二郎撵得紧,直接把人撵进坞堡。
他也憨,一个招呼不打,就把坞堡给占了,建那坞堡的小家族就给当土匪全绑了充军。
赵含章知道以后虽然骂了赵二郎一顿,转身却发布诏令,凡敢抢劫过路商旅者,不论良贱皆以匪盗处之。
然后就默认了赵二郎占下的坞堡,连被充军的那些人都没赦免,依律被刺字,压到地里开荒垦地去了。
这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据说因为这一仗,新安那边的赵家军每个人都发了一笔钱,这个端午应该能过得很好,说不定日日有肉吃。
左都兴奋起来,招呼上那些新兵蛋子,直接就迎着那支商队跑去。
西凉军今年也招新了,是从新招收的普通士兵里选出来的好苗子,以老带新,这段时间都在操练,希望他们能在上战场前多学一点儿本事,到时候活命的概率也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