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奚厌亲了下男人耳尖,唤回对方的注意。
思及那怂恿男人逃跑的声音已经很久不曾出现,想来早已躲起来,近期不会造成威胁。
他破天荒地兑现了高玚半个月前,想离开病房透透气的渴望。
出门前。
周逢鸣按照自家少爷的吩咐,找来了几件深色系的冬装替高玚换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一颗脑袋,脖子上再缠上一条灰白菱格围巾。
根本不剩多少喘气的空间。
所幸眼睛还露着,能见着路。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方才的想法,还是乐观了。
快出门的时候,他头上忽然就被扣了顶黑色帽子。
帽檐宽且底,戴上后别说让人看清他的样子,他看清路轮椅下的路线都成问题。
蓝色瞳眸闪过几分不耐,伸手就要摘掉那挡眼睛的帽子:“我他妈不戴这玩意儿。”
alpha深谙如何才能有效劝阻对方,抬手覆向男人脑袋,语气幽幽,直掏软肋:“学长要是不想中止今天的散心机会,大可摘下。”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后,男人抓着帽檐的手抖了抖,迟疑片刻,最后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出了走廊,冷风迎面刮来。
直到这一刻,高玚才恍然想起,距离他第一次被囚禁的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高家、军校、加布拉多星,歪出天际的攻略任务……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又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当初逃了几次,又被抓了几次。
只隐隐记得,一开始被关进了四面都是金属墙面、密不透风的地下室,之后又被转到了满屋子监控的起居室。
再之后就被打残了腿,送到了医院,后来又聋了半边耳朵,直到现在还被拘在医院…
苦涩如潮翻涌。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入几声抽抽搭搭的啜泣声,声线稚嫩清脆,似是几岁小孩子专有的声音。
高玚一僵,按下心里纷杂,抬起头。
他撩起有些遮挡视线的帽檐,耐着性子细听了会儿,才隐约辨出那哭声的出处。
似是离他几十米外的花丛。
即使是冬日,那花丛里的花依旧开得娇艳,花叶交迭簇拥,花色繁艳,为这寡淡无趣的医院一角,贡献着几分格格不入的生机。
他握着把手,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调转轮子,正要前往,身后椅背忽的一沉,轮子硬生生被固在原地。
竟是遭到了一股强劲而不可撼动的阻力。
高玚沉下脸,搭在把手上的指节不由得紧了紧:“……瞧一眼也不行?”
“学长不该总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
alpha垂眸,理了理男人滑出肩膀的围巾,落在椅背上的力道却是分毫不动,姿态强硬,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