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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载急死了,又去寻友人们出主意,这群人能给的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当她与许晴初喝到月上中天也不见许晴初有半分醉态时,卫载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主意不太行了,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向许晴初:“你怎么就不醉呢?”出口方觉不对,酒意醺得她有些飘飘然,不自觉地把实话说出来了。

许晴初看着她涨红的脸,叹了口气:“殿下,丰州好酒,栗县的酒更是算得上极烈了……殿下,还继续喝吗?”

“不了!不了!”卫载泄了气,趴在桌案上不说话,她想着叫许晴初酒后吐真言,万万想不到这路一开始就不通啊。在心上人面前闹了个笑话,卫载暂时不想面对。

许晴初与她隔着桌案相对而坐,眼神落在卫载的发顶,含笑问道:“殿下灌醉我是想问我什么呢?”

卫载弹起来,直起腰与她面对面:“孤问了,你就会与我照实说吗?”

“那要看殿下问什么。”

她仍笑着,却在卫载的下一句话里一败涂地。

卫载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开口,她说:“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每个字都念得清清楚楚,其中包含的情意也明明白白,直白得叫许晴初的心被搅成一团。

许晴初喜欢卫载吗?当然是喜欢的,这喜欢没有由来,只不过是积年累月的朝夕相处里自然而然发生的转变,不过是期待看见她,不过是渴求与她的亲近。

但她不能,卫载不是旁人,那是她的主君,这世道烂进了骨子里,得有人去刮骨疗伤,若已毒入骨髓或许还得挖出来换上一副新骨。卫载是她选中的那根要下手的骨,而她是注定要划开血肉、剜出槁骨腐肉的那把天地间最为锋利的刀。这是她的来处,是她的去向,也是她的宿命。鱼肉如何能与刀俎相爱?这爱是砒霜是毒药,会叫卫载袒露最为脆弱的地方,而后引颈受戮。于许晴初,这爱会让她的刀锋锈钝,情到深处,她真能下得去手吗?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