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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见过生母,但他知道母亲很爱他,侯夫人没有赐予他血肉,但待他也如亲生一般。

更何况当年他是早产生下来的,身子应当十分孱弱,若非侯夫人将他换走,他可能都活不下来。

钟宴笙觉得,母亲应当不会介意他叫侯夫人母亲的。

侯夫人猜到了钟宴笙已经知晓自己身份了,听到钟宴笙这么叫自己,眼泪都要下来了,被钟宴笙和钟思渡扶着进了屋,方才稳定了情绪,擦着眼泪望着钟宴笙。

这些日子京中的一切变故侯夫人都知道,实在叫她又是担忧,又是惊讶,担忧钟宴笙会出事,也惊讶总是乖乖的、身子也不大好的钟宴笙会与萧弄做那些事,不到一年,印象里孱弱的小儿子变得沉静了许多。

又似乎不那么奇怪,这孩子身上流淌着太子的血脉,结合着太子与太子妃的优点,本来就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侯夫人摸了摸钟宴笙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丝哽咽,最后只是道:“瘦了。”

钟宴笙小小声:“宫里的饭不好吃……不过现在好吃了。”

听到他的话,侯夫人没忍住一下又笑了,拿帕子擦去眼角最后一点泪光,小心问:“迢儿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留下来用晚饭?”

钟宴笙朝她弯弯眼:“好呀。”

侯夫人有许多想问的,不过关于她想问的东西,多半都跟萧弄沾亲带故。

那位定王殿下,本来就手握重兵了,如今更是权势滔天,听闻他性情阴晴难测,做事又随性毫无规矩可言,想也极难相处。

当初不得已把迢迢送去定王府,虽然定王与迢迢有婚约,但迢迢是男孩子,定王也不知道是否接受。

不过定王肯助钟宴笙一臂之力,应当至少也是愿意站在同一阵营的。

就是如今这局势,朝中百官都觉得,定王是要篡位夺权,要么就是意图扶植钟宴笙坐上皇位,真真正正当上摄政王。

定王和迢迢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侯夫人忧愁极了:“迢迢,你从宫里出来,定王知道吗?”

今日一早,心惊胆战了一晚上的朝臣们也不清楚最后坐在龙椅上的人会是谁,怀着沉重的心情上了朝,淮安侯也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钟宴笙喝着侯夫人递过来的热茶,完全没意识到在侯夫人心目中萧弄的形象有多恐怖:“知道呀。”

萧弄的暗卫就蹲在窗外呢。

侯夫人心里松了口气。

不是偷溜出来的,看来定王至少现在没有将迢儿软禁在宫里当傀儡的想法。

钟思渡坐在旁侧,安静地看他们俩人叙旧,几次想要说话,最后都咽了回去。

些微因为太久没见的生疏很快就被衝淡了,侯夫人拉着钟宴笙,轻声细语地说了许久,问他在宫里的日子,南下剿匪危不危险,时间过得很快。

天色微暗的时候,下面人来敲门禀报,说是侯爷与定王殿下一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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