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何处是归宿(4)(1/2)

练梓燁话中的未竟之意,叶月终于没能读懂。

当下她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随后便因为即将到站的公车而匆匆赶路去了,后来好不容易在裘洁美抵达前先一步赶到了家,坐在沙发上连连喘气,累得活像一头牛,就更加没心思去想练梓燁的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也总算能静下心来,思考待会和裘洁美的谈话。

要说裘洁美是来兴师问罪的,大概是言过其实了。但是撇开医生和病人间的信任不提,光是这几个月以来,裘洁美对自己的照顾,她藏下一大堆的心事不告诉对方这件事,便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是该告诉裘医生的。

不只是他俩在医院那场人尽皆知的争执,更是关于自己积累已久的安全感缺失,关于她不自觉投放在练梓奕身上的不合理期待??

那些她在这几个月的治疗里,始终三缄其口的祕密,都该是告诉裘医生的时候了。

其实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偶尔叶月看着裘洁美盯着她的病歷,眉头不住深锁的样子,总会忍不住想,当年的顏君哲是不是也是这样?

就像她自己对裘医生所做的——不是不信任,也不是不想好起来,就只是为了保护内心深处那个阴暗的自己,所以每当触及最重要的关键点,便又像受惊的蜗牛一般,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自己都被骗了过去,就好像迟迟无法康復这件事,和他们本人一点关係都没有。

她将自己对作画的期盼转移到了练梓奕身上,自欺欺人般说服自己,就算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了画布和顏料也无所谓。

若非练梓奕找来了萧秋萍,她大约也不会察觉自己这种扭曲的想法。

原来,那个因疾病而埋没的梦想有多重要,那份从未细察的恐惧就有多深。

她害怕自己好不起来,却更害怕好起来之后会发现,她费尽心力去追寻的梦想,早已不是她想像般的美好。

所以她情愿逃走,逃到台湾,甚至逃到练梓奕的爱情里,拒绝面对那个不确定的未来。

她既渴望康復,却也渴望逃避。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一直缠绕着她,却是练梓奕,成就了她再次勇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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