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
想到死的时候,我也想到玫瑰。
我一直梦见那支玫瑰,握在我掌心的那支玫瑰,渐渐地,和我掌心的血肉长在了一起。
她生了根,汲取我的血液,染红她的花瓣。
醒来后,我一直有种隐晦的冲动,想把刀锋握进手里,一刀贯穿掌心。
把那支玫瑰拔出来。连根拔出来。
但是会留下一道伤口。
辛波斯卡说,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
所以伤口永远不会长出玫瑰。
只会长出丑陋的疤。
我害怕丑陋。
美是阻止我伤害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严格意义来说,我还是个很积极活着的人。如果想死的心真的渴切,是不会在乎漂亮与否这件事的。
对我而言,死亡需要仪式感。
一具美丽的尸体才值得惊叹与猜疑。否则就只是尸体。
后来我不再想死,却发现我有性瘾。
我很崩溃,我应该厌恶这种事情的,我应该恐惧这种事情的。
但我的身体,我的心理,都渴望,永不停歇地渴望。
我渴望性本身,但不渴望任何一个男人。
除了萧逸。
萧逸的床不难上,难下。
在我还没对我们的关系作出明确表态前,他总是嘀嘀咕咕:“都把我睡了还不肯做我女朋友,是不是有些无赖了。”
我扶着腰,恶狠狠地骂萧逸:“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他便不敢再多言一句,他心里清楚他把我折腾得有多惨。
心情好的时候,我喜欢舔萧逸手臂和下腹的青筋,一边舔一边抬头看他,说:“哥哥我爱你。”
想了想又小声地告诉他:“不要当真。也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心动。”
萧逸问我:“什么是太好?”
我说:“比现在的好再好一点。”
他便说:“偏要太好。”
那一瞬间,我鼻尖涌起一阵酸楚,有种奇妙的感觉窜上心头。
终于找到方向的感觉。
与他紧密相连的感觉。
原来得到萧逸的爱不难。
难的是际遇,难的是我们刚好相遇。
我突然开口,直白问他:“我有性瘾,你介意吗?”
萧逸一开始还以为我又开玩笑,听我给他讲明白这是个病之后,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又垂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朝我嘟囔一句:“你说我算不算有批瘾?要不然怎么解释看见你就想透你的批呢。”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欠揍,我一拳锤向他。
萧逸张开五指,轻而易举就捏住了我的拳头,掌心热度切切实实地包裹着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爱一个人就是会有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