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咬了咬唇。
如果这次她真的怀孕,就正好赶上明年四五月生!
那婚纱怎么办,婚礼怎么办?
延期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在那么多媒体的镜头下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婚期。
在靳洲三分茫然,两分疑惑的视线里,安枝予仰头深呼一口气。
没那么巧,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怀孕,这次又怎么会这么‘幸运’!
对,绝对不会!
她捏紧手里的粉色小棒去了卫生间。
要怎么形容等待结果的那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呢?
就像是押了全部身家坐在赌桌前,要么赢了坐拥万千财富,要么输了倾家荡产。
安枝予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验孕棒上的红杠,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一条一条一条
而门外,靳洲更是紧张到心跳加速,握在门把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泛白。
里面突然的一声尖叫,让靳洲来不及多想,门把骤然下落。
门开的那一瞬间,安枝予眉眼燃浸的笑意让他心陡然一紧。
“老公!”安枝予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激动地在他怀里接连着蹦跶。
天知道他这九天是怎么过来的,如今悬在心口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哪还有半分的懊恼和失落。
靳洲笑着扶着她的腰,刚想让她慢点——
“老公,我刚刚差点吓死了,幸好,幸好没怀!”
扬在嘴角,连靳洲自己都没察觉的笑痕,因为她最后的两个字,陡然僵住。
胸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安枝予从他怀里出来,举起手里的粉色小棒:“你看,只有一条!”
一条
说明书里写,如果是一条,就代表是阴性。
靳洲没有去看竖在他眼前的东西,目光定在她脸上:“阴性是没怀孕的意思吗?”
“对呀!你不用管阴还是阳,只要是一条杠就是没有怀孕!”
靳洲这才看向被她拿在手里的粉色小棒,眼里的光在那一条暗红色的映衬下而一点点黯下去。
一条,真的只有一条。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举起来,靳洲伸手接过。
好半晌,他眼睫才眨了一下:“是不是太便宜,所以不准?”
安枝予伸手夺过来:“这跟价格没关系!”
但靳洲觉得有关系,所谓便宜没好货。
“你等下,我再去重新——”
安枝予拽住他胳膊:“你等等!”
她走到靳洲面前,目光梭巡在他脸上:“我怎么感觉你特别想让我怀孕似的?”
她一语戳中靳洲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态。
靳洲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嘴角挤出笑:“我不是怕、怕不准吗!”
才不是!
刚刚她是没细想,现在再一回味,他之前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天塌地陷’来形容。
安枝予眯着眼角看他:“你之前可是明确表示不想要孩子的!”
那是之前,这段时间,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如今他几乎是铁了心的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
结果成了乌龙!
这种上天入地的强烈反差,要想让他再回到之前那种心态,可能需要双倍甚至十倍的强行心理纠正。
靳洲垂下眼,缓缓走出卫生间,在床边坐下。
这是安枝予第二次从他身上,在他脸上,看到了颓丧与落败。
第一次是那次在榭亭阁的楼道里。
安枝予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老公,怎么啦?”
他摇头,嘴角滑出苦涩:“没什么。”声音轻得几乎低不可闻的地步。
安枝予轻轻晃了晃他的膝盖:“你是改变主意了吗?”
他不知道。
他从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的初衷,他所有的计划里,没有一件是关于那个小生命的,可如今他真的没来,那份失望就像是破了闸的堤水,无休无止地往心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