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眼睫轻眨:“你喜欢看吗?”
他问她?要不要看,她?问他喜不喜欢。
答非所问,话?里却有着迁就,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漾开。
靳洲没说喜不喜欢,低垂的视线里藏着浅浅温柔,“警匪片也可?以,爱情片也可?以。”
原来他还喜欢看爱情片。
安枝予莫名将后者代入成他的喜好。
她?嘴角抿出笑痕:“那你找你想看的。”说完,她?朝他那边靠近了?些。
看似无?意的靠近,却让两?人之间原本塌陷的被子撑了?起来。
靳洲不露声色的收回目光,点开一部评分很?高的爱情片,结果点开之后,却显示只能试看几分钟。
安枝予刚想说自己是会员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跳转到支付页面。
也就短短几秒。
“好了?。”
安枝予愣了?一瞬,抬头看他:“你刚刚是点了?连续包年吗?”
他点头:“以后总要看的。”
那这以后,是都要和她?一起看吗?
正出神?想着,旁边传来声音。
“手抬一下。”
安枝予下意识抬手,这才看见他把身后的枕头拿了?过来。
虽说刚刚安枝予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可?彼此胳膊的布料却没有挨在一起。
如今一个?枕头横在他们身前,像是一座连接彼此的桥,她?可?以过去,他也可?以过来
安枝予蜷着手指蹭了?蹭鼻尖,余光不时?看向他藏青色的袖子。
床背虽然是软靠,可?却是直立的,坐久了?很?累腰。
在靳洲第二次挺直腰的时?候,安枝予把自己身后的枕头往他那边拽近。
“这样会不会好点?”
头顶的灯光是冷白色,淌在他眼底,又暖又亮,他往后靠坐,感觉到了?后背的松软。
一部关?于爱与回忆的电影,有雪、有信,也有死亡。
美到让人心痛。
当电影放到字幕【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的时?候——
安枝予听见他说:“都说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属上等?缘。”
不知是不是被电影里的情绪沾染,他音色微紧。
可?在这样一个?独处的空间,却又莫名添了?几分厚沉的性感。
安枝予扭头看他。
约是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靳洲转过脸来,接住她?视线。
漆黑的一双瞳,深邃而平静,在那看不到尽头的幽深里,安枝予清楚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你信缘吗?”安枝予没有躲开他眼神?,清澈的眸底,同样映着他。
“信。”
但如果只靠缘分,而他什么都不做,那他和她?之间,大?概率也会像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里写的那样: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会去到北海道,会去到小樽,去看看那里的雪,然后在漫天遍野的白色里想你。
所以这部《情书》,在遇见她?、喜欢她?的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一个?人看了?很?多很?多遍。
每一遍都在提醒他,不可?以让自己的喜欢变成遗憾。
电影播到片尾曲的时?候,安枝予已?经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已?渐清浅,靳洲将手机锁屏后,放到一边。
许是怕吵醒她?,靳洲依旧靠着没有动作,低垂而又偏转的视线里,能看见她?挺翘的鼻尖,徐徐往上,是她?安静铺着的一双眼睫。
怦然心动本该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她?的出现,却动摇了?他的世界,超出他想象的后劲,让他每一次与她?独处时?,都能轻而易举地在他心里涌起波涛。
“枝予。”
她?睡熟了?,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靳洲无?声弯了?弯唇。
窗外,月立枝头。
房间里的灯灭了?,亮着的是安枝予身后的那盏床头灯。
原本放在两?人身前的那个?枕头被放在了?一边,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靳洲和她?同枕一个?枕头,迎着那盏昏黄,看了?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