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伤。”清水清依旧愣在原地,本能地开口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你总是这么说。”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还是没忍住话头继续道:“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一回来就在实验室躺了好几天,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模式做任务,你……”
清水清呆愣地站在原地,恍惚地听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念叨,眼眶突然一酸。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那人的异常,唠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过了几秒才迟疑道:“……清?”
清水清透过朦胧的水雾模糊地注视着那双温润的眸子?,他不敢眨眼,怕逐渐凝聚在眼眶边缘的水珠找到机会?滑落,微仰着头应声道:“怎么了?”
“你怎么了?”男人的语气再次放缓,温和道:“发?生什?么事了?”
鼻腔酸涩,清水清张了张口,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嗓子?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来,无法抑制地弥漫上来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他的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音节:“你——”
当第一滴泪水终于从已经无法承载水珠的眼眶猝然滑落,他尽力平息着情绪,肩膀却依旧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已经分不清到底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泪水已经开始顺着脸颊流淌。
他恍惚地想着,这果然是一场清醒的梦,他的潜意识远远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到底想见到什?么人。
插在餐桌上的水杯中的一枝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正迎风招展,在阳光下坚强地维持着已经所剩无几的生机。
“好久不见……”
“日本威士忌。”
七十四瓶酒
“说什么胡话,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日本威士忌指了指餐桌上的玻璃杯,笑道:“喏,你不是?还带了花回来,忘了吗?”
“……花?”
“是?啊,我?正准备出门买只花瓶来着。”
清水清顺着那只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插在水杯中的白色小花努力伸展着茎叶,却仍旧无可避免地带了几分萎靡。
它属于草地、属于花园、属于蓝天白云、属于这世间的一切自然,而不是?一只玻璃杯或者一只花瓶,所以它维持不了生机,从它离开泥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来?日的枯萎。
“不用?麻烦了。”
那朵花的轮廓逐渐与一束放在无字墓碑前的白花重合,清水清抬手随意地?擦了下脸颊上未完全干透的水痕,语气平静地?挑明事实:“反正它明天?就?会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