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严之畔的反应让他有些起了疑心,于是更加警惕:“劳严总挂心了,我儿子能得您如此记挂,是他的荣幸。至于医生,我约的是专家级门诊,能不能治好,就得等详细检查后的再看了。”
严之畔敏感的察觉到了容与对他的戒备,心头难受不已,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医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告诉我,我回去让人查一下医资。岁岁这是大病,马虎不得。”
说着,看了一眼软乎乎的容岁,干涩的解释道:“当年的事儿是我的错,一直也没机会向你道歉。现在你儿子生病了,我能帮肯定尽全力帮,就当是给你赔罪”
见他这么说,容与这才压下心头的疑惑,神色缓和了不少,摇头道:“虽然不用,不过还是谢谢严总了。之前的事不能说全部的错都在你。”容与自嘲一笑:“说到底是我痴心妄想而已。要不是我想的太过图的太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当时你公司的机密确实是泄露了,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到底牵扯到了我身上,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成了那个突破口。”
“况且时间都过去这么几年了,当时可能还不甘甚至是怨恨。但”容与平淡一笑:“那件事也给了我另一种生活方式,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新的生活方式,所以你不用给我道歉的。”
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照当时的情形,严之畔十有八九不会让他生下容岁,好在分开了。那样,容岁的去留就只需要他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听着容与平淡毫无怨恨的话,严之畔心口疼的几欲痉挛,强压下生理上的反应,苍白着脸,还是垂死挣扎的问了一句:“你不恨我了是不是也不爱我了?”
容与楞了下,没想到严之畔会问这么一句,不过随后释然的笑了笑,摇头道:“没有什么爱不爱的了。当时年轻,爱情至上,有孤注一掷的资本和勇气。现在年纪大了,激情也褪去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容与用平淡的眼神看向严之畔,“和我的儿子一起。”
“现在对我来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儿子能健健康康的。别的,什么都不求。”当初的事情他不后悔,也不怨恨。但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严之畔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他已经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后悔?有;不甘?有;遗憾?有;颓唐和撕心裂肺的难过?也有。
这些情绪已经快要将他淹没,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知该怎么办,才能挽回这一切遗憾
他的嘴唇发白,手微微颤抖着,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心里是无限的愧疚,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悔恨早已将他淹没,他拼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失态,他怕吓着容与和容岁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严之畔?颓废、萎靡,甚至是消沉。他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容与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莫名有些难过。他坐到病床上,把旁边的凳子放在严之畔旁边,低声道:“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坐一下吧。”
严之畔看着跟前的凳子怔怔出神,好半晌,那一丝喜悦才从浓烈的负面情绪中冲破出来,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缓解了下心头的窒息感,“好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