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屋内,全是?黄维与银杏的争执声。
黄维要将?裴沐珩的用具放在他惯爱放的地方,银杏不肯。
“这里放着我家姑娘的兰花草,这珠兰花草是?可以入药的,它只能放在南窗西?面的高几?,只因这里光线和湿度最合适。”银杏这人面对裴沐珩胆子小归小,维护徐云栖的时候绝不含糊。
黄维怎么较得过?女主?人贴身丫鬟,最后处处败退。
徐云栖听着二人窸窸窣窣的动静,揉了揉眉心。
少顷,膳房那边的晚膳做好了,银杏悄声进来问是?否摆膳。
徐云栖看了看墙角的铜漏,已是?酉时三刻,夏日时日长,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去,依着徐云栖的习性,得用晚膳了,她抬眸看向窗外?的丈夫,那道修长的身影绰绰约约嵌在薄暮里,睡得正香,
瞧,住在一处,便是?各种麻烦。
“再等?等?吧。”
银杏抿了抿唇,见桌上银釭不够亮,便寻来剪子,剪去一截,灯火顿时跃起,梢间变得更明亮了。
一刻钟后,裴沐珩醒来,悠闲地绕过?廊庑进了东次间,屋子里摆设明显添了不少,有?他的,也有?徐云栖的,她的东西?不多且十分简朴,他却是?个讲究的,所用茶具有?几?套,不是?天青的汝窑裂片瓷,便是?宜州的紫砂壶套具,件件出自名家之?手。
徐云栖听到动静从?梢间出来,朝他露出个和软的笑。
夫妻俩相视一眼,一道默契地回了堂屋用晚膳,晚膳后,裴沐珩去了书房,徐云栖沿着水榭消食,恰恰在这里撞上了裴沐珊。
裴沐珊也刚用了晚膳不久,瞧见她,三步当两步奔过?来,
“嫂嫂,正要找你呢。”
徐云栖驻足等?她过?来,双目亮晶晶问她,“找我什么事?”
裴沐珊从?水面石径跃上,一把握住了徐云栖的手腕,灯火婉约,衬得两位姑娘面颊莹莹如?玉。
“你上回给的胭脂,可好用了,脂粉细腻又不粘稠,我用了这半月,肌肤都光滑许多,不信,你摸。”裴沐珊将?脸凑过?去。
徐云栖还?真?就揽着衣袖用手背抚了抚,笑着道,“是?滑嫩了许多。”
裴沐珊兴奋极了,“嫂嫂,你在哪儿买的,告诉我,我再去买一些?。”
徐云栖抿嘴一笑,“是?我自个儿做的。”
裴沐珊一惊,满脸不可置信,旋即左左右右打?量她一遭,高兴得要跳起来,“那太好了,嫂嫂教我做。”
她想到的不是?让徐云栖继续帮她调製,而是?自个儿学。
不是?那种将?别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的姑娘,她虽骄,却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