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莉,在我看来尤莱亚先生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和我们不同,其他的部分并太大区别。”医生往阿什莉的茶杯里注入热水,又贴心的给她指了指柠檬片的位置。
阿什莉早就说要离开,可实际上却在医生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耐下心,听医生唠叨他那套关于雅利安人的诡辩,放在平时她就算不会给医生一拳,也至少会对他恶言相向,可此时此刻阿什莉并没有心情干这些。
尤莱亚还在楼上,虽然不清楚他和那个名叫爱丽丝的女孩究竟有什么关系,怎么认识,但看得出来他对她很关心。阿什莉很久没看到过尤莱亚那副模样了,以保护者的姿态照顾什么人,这让过去的回忆不合时宜的从脑海中冒出来,那些让她厌恶的、心烦意乱的琐碎。
“他们都是平民,没有接触过任何政府机要,你必须遵从国际法妥善安置他们。”他将惶恐不安的人群护在身后,大部分都是临时政府工作人员的家属,孩子和老人,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oga。
她冷笑着上前一步:“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她的部下已经将他们包围,枪口对准了雅利安人,如果他们反抗的话她一定会下达射杀命令。
“我……我就是行政官,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切想知道的信息。”他举起双手直视着他,他的语调颤抖眼神却坚定。
“尤莱亚哥哥……”他身后有孩子抓住他的手。
她看见他对孩子露出笑容:“别害怕,你们会没事的。”
“阿什莉?阿什莉?”医生的声音将阿什莉拉回现实。
她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晃了晃手中的花茶,不小心将一些撒到了腿上:“啊!”
医生递上纸巾:“没事吧,你在想什么?”
阿什莉接过纸巾,她低下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让人不爽的回忆,本该早就忘掉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记到现在。
“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情况目前还算稳定,我会尽力照顾她的,但是她已经进入分化阶段,我不能保证那些药物对她完全没有影响,有人人为干涉希望她分化成oga。”医生似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态度犹犹豫豫。
阿什莉明白他的心思:“你是想说那些关于阿德里安神父的指控吧。”她将纸巾扔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直白的开口。
医生一脸苦笑:“我有参加过教会礼拜,神父他看上去不像是……”
“尤莱亚不会说谎。”阿什莉打断他。
医生露出诧异的表情:“你真信任他,我没想到你会如此重视一个雅利安人。”
阿什莉翻了个白眼:“才不是重视,在我们面前污蔑神父对尤莱亚没有任何好处。”她试图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这绝不是因为她对尤莱亚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感情,他不过是个她发泄欲望,投射仇恨的道具而已。
“是吗?”医生看上去接受了她的说法,起码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让阿什莉不快,但他换了个让她更头疼的话题:“你会报警吗?”
阿什莉眯起眼睛,如果神父真的在虐待教会孤儿院的孩子,对他们滥用药物的话,毫无疑问是在犯罪,可对象是雅利安人。说实话,他的罪行在这种特定的时期让人难以立刻谴责,何况现在的警察真的能够妥善处理这种事吗?
“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她缓慢的开口:“况且警员们有不少神父的熟人。”是的,她见过巡警在警车里向神父致意,毫无疑问在那片街区阿德里安神父是位德高望重的神职人员。阿什莉根本不想确认什么是正义,又或者怎样做才是正确的,认真思考起来掺和进这种事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医生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么我来处理吧,毕竟现在你们都是我的病人,我不会放任这种事情不管的。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你们打算在午夜之前回去,你最好现在上楼去叫他。”
这样的说辞莫名让阿什莉松了口气,太好了,剩下的事与她不相干,神父也好,教会孤儿院也好,还有那些成为了被加害者的雅利安人,她为什么会被牵扯进入这些麻烦里?她不过是受困于过去,让自己现在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的可怜虫而已,交给医生去处理才是正解。
这样就好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可是一股恼人的犹豫始终在心头无法消散。这样真的好吗?只要逃开来,跑的远远的,她就不会做错任何事。然后就像埃琳娜那时一样,选择逃避的她让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她至今都不敢去给她扫墓。
“阿什莉,现在已经很晚了。”尤莱亚的外套过于单薄,每一阵刮过都会让他发抖,他们一起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除了他们就没其他人。教区在马路右侧,而黑黢黢的贫民窟在左边,只隔了一条马路就仿佛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或许这一切都是人为故意,好彰显里面那些人的善良博爱。
“是吗……”她心不在焉的回道,爱丽丝、神父还有医生,乱七八糟的琐事挤满她的脑袋:“快到了吗?”
阿什莉还记得把尤莱亚送回家,毕竟以他这样的身份,半夜随便在走在街上是很危险的,特别是他身上还沾着爱丽丝的信息素,那些浓烈呛人的气味早已消散,残留下的那些绒花香气对alpha具有难言的吸引力,她觉得尤莱亚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快到了。”尤莱亚回答她:“按照说好的,今晚我是免费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还对她笑了笑。
阿什莉眨了眨眼睛,说实话现在她的脑子里并没有塞下这档子事,但在尤莱亚看来,来自她的所有善意和帮助理所当然都有代价。这很正常,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正常到让人不快。
“我只是送你回去……”话说了一半阿什莉放慢了脚步,她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都在帮他的忙,如果她对他没有图谋的话,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就好像她真的开始把他当做朋友似的,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回去洗个澡再说吧,你身上还沾着信息素,闻上去好奇怪。”说完她又加快了脚步。
…………
尤莱亚在浴室里,说是浴室事实上也只是有个喷头,还有一扇不隔音的门板,水流声断断续续,这让阿什莉怀疑喷头里究竟有没有热水。他太听话了,一进屋就脱了外套,里面的毛线衣被洗的发黄,袖口的线头毛毛糙糙。她给他的那些钱,好吧虽然不多,可是他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好好吃过饭,没有能够御寒的衣服,没有暖气和热水……
阿什莉恼火的抓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她一直都知道尤莱亚过的很糟,可过去她明明能够无视这些。
屋子里爱丽丝的信息素味道散了许多,毕竟他们离开了数小时,不过原本那些气味就不足以让阿什莉失控,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如果不是违禁药物的干涉,爱丽丝都不一定会分化成oga。
神父原来不是个表里如一的好人,而尤莱亚也不是恶魔,医生他总能将这些事分得清楚明白,可这对于阿什莉而言却很难。她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可在这种时候,她却又希望有人能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我都洗干净了。”尤莱亚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直白露骨的话他说起来没有任何害羞犹豫,毕竟他是个男娼,羞耻心什么的早就消失殆尽了。
说实话阿什莉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有没有心情操他,她跟着他回到了破旧的小屋,可那只是为了让“帮助他”这件事看上去更像是纯粹的交易,毕竟她和尤莱亚的关系绝不可能像医生期待的那样,喜欢什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在脑海中默念这句话,可头往浴室偏的时候却看到了浑身赤裸的尤莱亚。
她当然不是和荣誉挂在显眼的地方,一丁点儿都没有。
多少显得空荡了,尤莱亚心想。他知道战争占据了阿什莉的整个青春期,在这期间没有留下任何想要纪念的回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她,没人活的比他更糟糕。
白色的灯光在头顶晃来晃去,在医生家里的时候他们享用过足够的茶点,现在都不饿,所以阿什莉让他进门的理由应该就是想和他上床,除此之外不该有其他的选项。
尤莱亚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并不期待,只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她的唯一的方式。和阿什莉做会比在酒吧后巷好很多,他知道,所以他不会反抗的,他对一切逆来顺受,他却不知道此时阿什莉心里有些紧张。
家里多了一个人,她的家里。这屋子里总是安静到让人心生厌烦,可现在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她将尤莱亚带了进来,金发的oga坐在沙发上,室内的暖气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些,尽管他依旧穿着单薄破旧的外套。
“尤莱亚……”阿什莉先开口:“卧室就在里面,如果你累了的话……呜……”因为太过别扭,她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还能有比这更蠢的邀请吗?但话又说回来,她并不是想操他才叫他过来,操他的话,哪里都无所谓,让他来自己的家,是因为今晚不想一个人,不想让他一个人……
尤莱亚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伸手去脱自己的外套:“衣服放在沙发上吗?”他轻声问,刘海落下来遮住眼睛。
他默认来自她的一切帮助都需要支付代价,用他自己。以前的话阿什莉是不会拒绝的,一个送上门的免费oga,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没有问题,伤害他也好,折磨他也罢,一切都不需要心理负担,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灯光下她能清楚的看见尤莱亚的疲惫,他眼底有淡青色的阴影,明明手很冰,脸颊却浮出不自然的红晕。他需要的是休息,他需要好好睡上八小时,除此以外的事情都是不合适的。
把一个oga带进家却什么都不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品德高尚了?更别说对方还是尤莱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
够了!阿什莉挠了挠头,认真思考这种问题真是麻烦的要死,她对他才没什么奇怪的念头,一丁点儿都没有。只是稍微对他好一点,只是因为眼前的oga太可怜罢了。她在同情他,只是同情他而已,而且他病恹恹的让人提不起兴趣,对!就是这样。
阿什莉很满意,她找到了理由说服自己。
“尤莱亚。”她上前按住他的手:“你可以去休息,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尤莱亚停下手,他抬头看着阿什莉,不知道为什么他用力盯着她。
这是什么表情?阿什莉有些疑惑,是她向他说明的不够清楚吗?她的意思是今晚不用勉强性交,她也愿意把床借给他,看上去尤莱亚没听懂,他的蓝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但又不知道想说什么。他不是个挺聪明的人吗?怎么突然看上去泛着傻气?
“我的意思是,你去睡觉就好了,你还在发烧不是吗?病人应该好好休息。”说着她正常的那只手在他额上摸了摸,果然温度有些高,所以是因为发烧他才呆呆的吗?
尤莱亚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他的手还按在领口的拉链上,身体僵硬的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不做?”
“你不是病着吗?”阿什莉反问他。她难得向他表象善意,为什么他像台坏掉的机器似的,被输入了无法理解的命令后原地宕机了。
“为什么……”他还在提问。
因为可怜他所以想对他好一点,这么羞耻的话阿什莉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再说她都和善到这个份上了,他就不能乖乖接受她的好意嘛。
尤莱亚的性格温吞沉静,阿什莉可不是,她总是行动快过脑子,做事效率很高,特别是在不想说话的时候。
视线横过来的时候,尤莱亚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他发出惊呼,然后便被阿什莉抱着,穿过木地板铺的走廊。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单凭这一点就知道这里比他的出租屋更像一个“家”。他抬眼窥视她的侧脸,鼻翼上的褐色的伤疤晃过。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尤莱亚的思绪莫名的飘走,他应该知道。对了,是那个时候,营妓里有人试图自杀,在阻止的时候有人用磨尖的塑料叉划伤了她。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是了,她要他们都活着,她要每一个雅利安人都为战争付出代价。她的恨意曾是如此鲜明直白,像是刻入骨髓铭记终身,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似乎不再有那种黯色的火焰了……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尤莱亚抬起了蓝眼睛,卧室里比客厅还要空白,虽然身下的床垫很软,但除了衣柜、床和头顶的白炽灯,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他躺在阿什莉的床上,这是正常的步骤,但接下来该怎么做?尤莱亚罕见的感到迷茫。
“盯着灯看不觉得刺眼吗?”阿什莉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头顶那盏灯有什么好看的?那是最普通的款式,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配套的,她很敷衍的搬了进来,也并没有留下多少生活气息。
“啊,并不……”尤莱亚别开视线,他靠着床屏,外套被阿什莉脱掉扔在了床尾。按照以往的正常步骤,他会被很快扒光,然后向任何人打开自己,但她停了下来,将被子一股脑盖到他身上。
“软吧,比你那里可舒服多了,我去睡沙发。”她拍了拍自己的被子笑道。
她说的是真的,及时的帮助,柔软的床垫和保暖的被褥,这一切都没有附带的条件。这不对,这不合理,没有人会免费给予尤莱亚任何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得到报偿,过去是服从和执行力,现在是性和肉体。
阿什莉说,因为他还病着需要休息,可过去她也从未在意过他乐不乐意,痛不痛苦。无论对他做什么,她总是粗鲁有肆意妄为。
她的床真的比那间出租屋里的柔软太多,除了被子上都淡淡掺杂着她的信息素,一切都让人挑不出问题。他看着阿什莉退到门口,她将灯关掉之后房间暗了许多。她说她今晚睡在沙发上,她把床让给了自己,这没有必要,但她不仅做出了这种安排,并且看上去心情不错。
阿什莉在门口义肢搭在门把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然后回头对他龇了下牙:“……唔,晚安,尤莱亚。”
有那么一瞬间,尤莱亚想让她留下……
除开昏厥过去的时候,尤莱亚的睡眠总是很浅,很少有地方能够让他安心休息,周围总是嘈杂、混乱、危险。所以当他醒来看到墙上挂钟已经快要指向十点钟的时候,尤莱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能睡的这么沉,不止是因为阿什莉没有叫醒他,柔软的被褥,暖和的温度,还有淡淡香味,不是alpha的信息素,应该是洗涤剂的味道。按理说这一切都该让他感到陌生,感到不适,可事实上他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穿过的日光。
他在阿什莉家里,睡着她的床。管他不想承认,可入冬之后他很少能睡得这么好,没在半夜被冻醒饿醒,也没人在楼下用石头和雪砸他的窗户。这里的一切都很好,而且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尤莱亚而言这反而更像是在做梦,安逸的生活从来都不属于他,从出生开始他所能拥有的一切都被明码标价。
尤莱亚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他很自然就想到了阿什莉,她现在还在家里吗?大概是在的,因为他没听到出门的声音,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安稳到不可思议。不过阿什莉是那种能够安静下来的性格吗?他不知道,他们认识很长时间了,但尤莱亚看过的阿什莉从来都不是全部。过去大部分都是令人恐惧厌恶的暴戾冷酷,可现在却变得复杂,偶尔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尤莱亚摇了摇头,他不该想那么多,就和以前一样,被憎恶是常态,他收到的每一份善意都被明码标价,阿什莉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醒了?”他推开门,阿什莉在客厅里。
她将窗帘拉开了,今天果然是晴天,屋子里很亮,从玻璃望出去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你在做什么呢?”他看了看茶几,上面摆着各种各样摊开的文件,昨晚他来的时候有那么乱吗?他记不太清了,他扫了一眼,似乎全都是阿什莉的求职简历。
“没有,没什么!”阿什莉慌乱的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咳咳,我答应了梅丽尔,这些东西是她要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做贼似的把这些藏起来,她没说谎,为了安慰梅丽尔她答应好好做一份个人简历,方便她帮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梅丽尔也是为了她好,他们总该向前开,时间总在前进,已经没人能留在原地了。
可阿什莉的手还是慢了一步,又或者是尤莱亚的脑子太好:“你现在没有工作?”他问她,语气淡淡的,一刀切中要害。
阿什莉心虚的别开视线:“……暂时……”如果是医生,她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是梅丽尔,她会驾轻就熟的敷衍对方,可如果是尤莱亚的话,她反而没法自然而然的抱怨和发火。
尤莱亚是谁,是让人讨厌的雅利安人,他是个男娼,可怜虫,如果自己比显得比他更凄惨的话,这简直是人生的耻辱。
阿什莉为什么会没有工作?她没有工作?可是她会支付嫖资,她会给他带吃的,有一间相当不错的公寓,并且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经济困难。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义肢上好一阵,也许一切都有迹可循,伤残的退伍军人,由政府补贴理所当然。可以前尽管她让人讨厌,但那个时候阿什莉是部队里最能干的那几个。
以前她的桌子也很乱,甚至有些时候摸不出一张像样的桌子,他们把几个椅子靠背锯了拼到一块,他们围在那边部署巷战的人员。而现在的阿什莉却为求职简历焦头烂额,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应该怎么形容,生活,对,就是生活,没人比他们对于“战争结束”有着更深刻的体会,过去尤莱亚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她被这种事情困扰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想揍你!”阿什莉没好气的说:“早饭的话冰箱里有吃的。”她知道他不会对她说教,也没胆子嘲笑她,但是尤莱亚现在这是什么表情?他盯着自己身上装的这个铁疙瘩,盯到她心里发毛。他那种带了笑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像是看到了某些真心让人觉得有趣的事。
“对不起。”他老实道歉,态度诚恳,可这并不能让人心情变好:“你继续忙你的,我去做饭。”说着他听话的摸到厨房。
阿什莉坐在沙发上,好吧他说他不看。她将视线转回茶几的废纸上,她本以为这种东西简简单单就能搞定,在他起床之前,可事实上除了个人信息,其他的一点都不容易,无论是经历,又或是擅长的事,阿什莉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填写。成年之前战争就开始了,小时候除了四处逃难,她短暂的帮着在军工厂做工的母亲磨过些零部件,然后就是参军、打仗。她总不能写自己擅长杀人吧?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她倒是瞄的很准,但那是以前,在她还有两只手的时候。义肢的金属强度虽然比以前高,但灵敏度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什莉灶台可以用吗?”尤莱亚认真的询问,这家伙总是这样,不被操的时候总是这样礼貌,她在他家里可从没征询过他的意见。
“当然!”大冬天冰箱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直接吃,阿什莉左手把玩这钢笔。过去她用右手拿笔,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左手写出的字不再歪歪扭扭,这是战争结束后她为数不多的进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