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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走进浴室,拉上浴室门,反锁。

与她之间还隔着一道玻璃门,女人在花洒下热气蒸腾的水幕之中闭着眼。她半倚着浴室灰蓝的马赛克墙砖,听见门锁开合的声音才抬起头。

水顺着她的长发、她的眼睫、她的嘴唇、下巴,她垂在身侧的双臂和放松的指尖落下来,在地砖上溅起涟漪,在淋浴间的玻璃门上留下痕迹,在两人链接的视线之上投下暧昧不清的掩蔽。

“啊…对不起,忘记锁门了。”她懒倦的嗓音随着水声在浴室的空气中混响。

“没关系。”他回应她,语调平淡而冷静,仿佛他只是一个来借浴室洗澡的朋友,“那你介意一起洗吗?”

任流水模糊她的面目,瑟理思垂着眼,听来毫无波折,“我说介意,你就不来了么?”

他声音轻下来,像是贴着她的面颊,“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听。”

水流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到他的下巴,沿着他结实的颈项和胸肌一路滑下。

“啊…景,”瑟理思仍旧淡淡的,倦怠的,“来帮帮我…”

他喉结微动,嗓音因水汽而显得有些沙哑:“好。”

女人的呼吸凑近了,泛着湿意的目光投向他的眉眼之间,轻飘飘的手指在他耳后摸索,解开了他的发辫。

水顺着景虚明半长的黑发淅淅沥沥地落下,褪去了衬衫与西装的束缚,他裸露的肌肉线条流畅精炼、轮廓分明。他看起来像一头漂亮而高傲的雄鹿,皮毛在在深夏潮热的暴雨和滚滚浓雾之中滴着水,温和地睥睨着。

瑟理思的手臂顺着他的胸廓无力垂下,“我还没开始呢,”她似乎笑了笑,“好没力气,景帮我。”

他颔首,伸臂将她抱了起来。瑟理思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景虚明在淋浴下换了个姿势,让瑟理思背靠在他胸膛上。

“不怕洗澡洗到脱水?”他语调中含着微微的笑意,问道。

“有你在呢。”她闭上眼睛。

水从他的头顶顺着肩膀滑落,景虚明抿了抿唇,“真是任性的女人啊。”他低声说,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探向她的后腰,他的指尖碰到了她脊椎的凹陷处,她身体轻轻一颤,“不要乱动。”他警告她,“让我先给你洗头。”

“唔…可是、好痒…”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扭了扭,滑溜的像条泥鳅,“也许是时候装个浴缸…嗯…”

“不。”他在她耳边吐字,气息全都喷在她耳际。他的手指顺着她脊椎的弧线慢慢滑下,“浴缸不安全。”

瑟理思忽然睁开眼睛。

“景。”她侧过头,嘴唇贴上他的脸颊、耳侧,“我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瑟理思含着水汽的嗓音有点儿沙,像淬了冰的甜茶,“还有很多。”

他没有答话。

也没有抬头。

他忽然抬起手,手掌盖住她的脸,把她的头重新按回他胸前。

“现在就挺好。”他说。

她被他又按回了怀里,赤裸的脊椎贴着他的心跳,头发上的泡沫被水流带得到处都是。女人柔软的舌一下一下舔舐着他的掌心,带着难以言喻的温度浸润过他的掌纹,羽绒一样轻柔。

他猜测她在笑。

“你就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他沙哑着声音,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掐了一下她的下颚,“瑟理思,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这一点。”

他的另一只手还摩挲着她的髋骨,将人松松垮垮地固定在怀中。瑟理思断断续续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调,顺着他手的动作歪了歪头、冲下头发与脸上的泡沫。

“听起来像在拐弯抹角地骂人哦。”她小声咕哝。

“…我也觉得。”他叹了口气,“可能是我真的有点老了。”

景虚明比瑟理思还小两岁。

女人干脆在他掌心咬了一口,手臂毫不客气地探去他的腰间,“老了?哪里老?”

“哪里都老。”他微微耸肩,“从内到外,从心脏到肾脏,还有血管、神经、肌肉。”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语调冷静得像在科普一具尸体,“哪都不行了。”

她在他怀中笑了一声,在水幕的遮掩下转过身来,氲着热气的唇贴上他的嘴唇,浅尝辄止。“是吗?”她的指尖攀上他的脊背,又缓缓下滑,撩过他的腰侧。她目光中晦涩不明的笑意穿过他滴着水的乌发,在热水的冲刷下显得黏腻而冰凉,“我给你检查检查。”

他闷笑出声。

“好。”他说。

“麻烦您了。”

瑟理思被他这一个“您”字噎得说不出话来。水流像穿梭在皮肤之间的的细小触手,将她的体温与他的体温混杂在一起。

回过神来,瑟理思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手掌扣在他的腰后,鼻尖沿着他的腹肌向下,吹一口气、舌尖挑起他腰下那物,拨弄两下、便含了下去。

湿热的温度比他身上的还要烫,像六月暑气蒸腾下的烈日,吞吐间带着难以言喻的炽热。他的胃腔随着她唇舌的翻搅而抽搐,这使他不自觉地绷紧了小腹的肌肉。

女人的嘴唇因为水汽而湿润,漫开一层嫣红的氤氲。她的舌头很软,抵着那东西打了个转,便又从另一侧贴了进去。

她的动作很慢,动作也很轻,像一只猫在舔自己的爪子。

但这很性感。

景虚明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半跪着,花洒的水从两人头上泼下来。瑟理思的手臂撑着淋浴间灰蓝的地砖、抬起头看他。

她的皮肤泛着红,不知道是因为热水、还是别的什么,红唇间半含着他的龟头,挑衅似的抛给他一个迷离、又好似恋慕的眼神。

“…瑟理思,”他哑声说,“你别这样。”

她笑了一下。

女人的眼睛在雾气中像两颗泪珠、湿润的海蓝宝石,暧昧不清的气息在涌动,潮湿的、卷着热浪。

“就这样。”她说。

“怎么,不行吗?”

他沉默了一下。

“…当然行。”他轻轻叹息,“怎么不行。”

她将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工作”之上。瑟理思在听过他的叹息之后,只深深地将他布着青筋的肉棒沿着上颚滑进去、抵在喉咙口用力吞咽了一回,便吐出来,用舌尖抵着,炫耀似的要他低头来看。

“老、景、啊——”她的舌尖挑弄着渗液的马眼,每含糊地咬一个字,都拉起一点银丝。然后她松开口,用指尖轻弹一下,佯作嫌弃,“确实老了,都不够…嗯…”

“都不够硬了。”她笑。

“…瑟理思。”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