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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打游戏打的太多了,还是执念太强,总之我出现在了西幻世界。
一睁眼身边全都不是人的那种。
不是人也就算了,很多生物粗犷的像是游戏原画把建模师手打断了捏出来的东西。这里没有吐槽原画和建模差距大的意思大声
我也不知道是站在我面前还是蹲在我面前的牛头人张口了。
哦,棒,我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虽然但是,为什么牛脸能那么灵活的表达出一种名为同情的表情?
我目前p话那么多是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很紧张,但是我不能暴露。
听说在野生动物面前一旦产生害怕的情绪就会被吃掉。
围观我的半兽人群里,除了个别长的还不算离谱的我能勉强认出来是某些杂食类家畜外,剩下的靠我贫瘠如撒哈拉沙漠的想象力真的猜不到对方是啥。
咱也不好说这里面有没有爱吃人的种族。
总之,谨慎为好。
这个西幻世界,和我见到的人类满地跑,魔法与武力充斥生活的世界似乎有挺大出入的。
本该是剑与魔法的世界呈现出一种,桃花源式的乡村田园景象。
就比如,丑的像是没进化好的半兽人只会因为播种庄稼的过程中,有混子划水而打起来,长着翅膀的瘦弱低等恶魔晃晃悠悠的穿梭在黄昏一样的天空中忙碌着配送商品,美艳的魅魔会一拳锤爆胆敢骚扰他们的色鬼,这充斥着硫磺味和不知名肥料味道的世界里似乎缺少了人类这以人口着称的种族。
现在我能腾出心思来介绍这个乡村世界是因为我已经确认我安全了
我被当成是被抛弃的残疾未成年魅魔被一个兽人收养,感谢好心的牛头兽人英格玛阿姨。
我,一款失去力量本源,只靠吃野果杂草为生的残疾、未成年、有先天疾病的魅魔。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实际上,我只是单纯的发现,我成了一种稀少程度堪比大熊猫的种族。
这世界没有人类吗
有的
英格玛阿姨说,她上一次听说人类的事情还是39年前。
而且人类早就离开了自由界,去往了更高层的大陆。
自由界,他们称呼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的说法。在我看来,或许这被称为魔界倒也没什么问题。除了我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穷到要去打工的魔王,这里魔幻的天空,魔幻的混居智慧生物和更魔幻的农产品让我不得不说,世界大了真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以前是我格局小了,我再也不会有人类优越感了。
西幻世界中,我不是一个手握魔杖的女巫,也不是手持剑盾的骑士,更不是什么深居简出武力值爆表的稀有种族,我普通的像是之前那个世界满地走的普通人一样。
目前在一个夜猫子吸血鬼魔法师家做女仆。
还蛮离谱的。
我搞不懂为什么魔法师还需要女仆。
他们难道不是只靠魔法工具和魔法生物就能照顾好自己的起居的死宅吗?
没有瞧不起魔法师的意思,只是一些刻板印象罢了。
至少我的雇主确实是一个看起来会被我三拳捶死的惨白脸死宅。
但是脸长的真不错,有种颓废美人的味儿。
也可能是因为长期在审美冲击过大的混居中生活,我对于好看的人接受度会变的很高。
直白的说,因为半兽人实在是太丑了于是我变成了颜狗。
魅魔姐姐真好看,诶嘿嘿,梦魇也很好看,诶嘿嘿。
跑题了,说回正题。
魔法师先生看起来像是长期营养不良,脸色发青。但骨相却把整张脸撑住了,不会特别高耸的眉骨和柔和的颧骨形成一个柔和的角度,让那双让人感到恐惧的红色眼睛不那么吓人。虽然脸色不好,但也不至于皮包骨头,不会显得像个多年逃荒的难民。
听说他研究的魔法似乎很厉害,英格玛阿姨说,他是这附近唯一的魔法师。
就像是在乡村田园中出现了一个搞学术研究的高知一样奇怪。
我是怎么遇见他的呢,说来惭愧。
我和隔壁那个猪头兽人打架,他把我摘的口粮全吃了,美其名曰试毒。然后我们打起来了,我一时大意,没交闪,被他一头拱进某块奇怪的田里,然后瞬间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位魔法师家里了。
这位魔法师守在我的身边,让我还有点怕怕的。
因为他那双有些阴鹜的眼睛,被盯着的时候会有被狩猎的感觉。
他穿的很是考究,把自己收拾的像个营养不良的学者。
这给我一种我的武力值比他高的错觉。起码我的胳膊伸出来应该比他壮。
但他是个魔法师,从我睁眼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谁家墙上都会乱七八糟的写满公式?
高考考生是吧
我对自由界的一些野蛮的潜规则,还处于模糊的认知程度,但我知道如果掉到了某个喜欢尝试新鲜食材的魔族家里,等着我的怕是彻底嗝屁。
总之就是,这个魔法师彬彬有礼的向我做了自我介绍,我被迫坐在床上听他长篇大论的介绍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坐的屁股还有点麻,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能无聊打量着他的模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长的最像人类的人了。要知道每天都在和一些像是没进化好的种族打交道,这样长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犄角、尾巴、翅膀之类的东西的人形生物真的很容易引起我的好感,有种见到老乡的感觉。
老实说,知道自己来到西幻世界的时候,万万想不到自己会作为熊猫这种程度的稀有种族。
还挺恐怖的。很害怕这群进化到一半的生物会想不开把我掳走做人类研究。
终于,魔法师先生介绍完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他终于发问了。
他问我愿不愿意来他这里做助手。
接触魔法诶!
这谁不愿意!
我摊摊手示意我没有什么魔法天赋。
魔法师先生嗫嚅了一会,红着脸和我商量,要不做女仆也可以。
女仆能干嘛,他让开身让我看到了落着厚厚灰尘的客厅。
哦,淦,你们魔法师都不打扫卫生的吗?
难怪要红着脸和我商量,一般人真不能厚脸皮开这个口吧。
你们魔法师蛮强的,这种环境下也能做研究。难道灰尘不影响研究数据吗?
因为做女仆还包吃包住,所以我对金钱屈膝了。
我只见过他每个月初出门,其他时间几乎都在房间里。
也可能是在睡觉,至少正常人作息的时间里我几乎很难见到他。
当然,他也嘱咐过不要随意进入他的房间。
真好,又少了一个房间要打扫。
拎着采购回来的咕噜果,看着被打扫的整洁光亮的房间,我十分有成就感。
在魔法师先生的邀请下,在魔法师家里做女仆。
什么叫做女仆,你以为只是打扫卫生吗?
事实证明,当你的雇主是个生活白痴的时候,做女仆往往就会向着做保姆的方向发展。
但,不仅仅是保姆。
当最后一丝阳光离开窗口时,紧闭的门砰的打开。
穿着白色围裙的魔法师先生拿着尖锐的吸管,他兴奋的走向我的表情像极了我每次去处理即将成为我晚餐的杜鸟时饿表情。
那是带着期待和满腔热情的——食欲。
自从知道他是一位吸血鬼之后,我就自动把自己归为了对方潜在的储备粮。
即使魔法师先生多次向我保证,他已经苦修多年,对人类血液的渴望已经变得十分可控。
你会相信夏天的母蚊子吃素吗?
“研究还顺利吗,魔法师先生?”
我礼貌性的问候我的雇主,毕竟是包吃包住还好说话的老板,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
“非常顺利,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能长期储存的代替性口粮!”
他惨白的脸上因为激动的情绪多了一抹红晕。
“哦……恭喜您。”我不感兴趣,也不在乎。毕竟不是我的口粮。
哦不,我也很在乎,毕竟我也不希望哪天睡到半夜就被饿得失去理智的吸血鬼先生咬死了。
魔法师先生的名字过于冗长与拗口,以我笨拙的口舌很难完全叫对他的名字。
所以,请原谅我用魔法师先生来代替他的名字。
同时也是提醒我自己,他真的是一位魔法师。
虽然他几乎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位魔法师的睿智。
会对我储藏食物的行为感到震惊,并大受启发。
而我不过是把吃不完的咕噜果放在他不要的冰水晶边上。
你妈都会喊你把吃不完的饭放冰箱不是吗?
而他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并详细的通过实验证实了我告诉他的结果。
我能说什么呢,真是一位严谨的魔法师先生呢。
每个月我需要给他提供一滴血做研究。
据他介绍,作为生活在自由界的吸血鬼,身份虽然是自由的但生活却会极度的艰难,需要不断扩大自己的食物来源以防被绝对的黑暗吞噬。
我却听出来不一样的东西。
他知道在自由界之外的地方还生活着他的同族,但身份不自由,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提到了我从未听到过的东西,绝对黑暗。
这是我在自由界的生活中从未听过的说法,同时让我想起了自由界一种奇怪的说法。
他们从不谈论死亡。或者说这个概念不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中。
要知道,人类这种对于各类魔兽而言的短寿种一定会谈论到生与死。
但魔兽从未谈论过死亡。他们谈论未来,却不谈论死亡,甚至连死亡的代替都没有。
这一度让我十分好奇。
但是魔法师先生提到他恐惧的绝对黑暗。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也是我选择在他这里停留的原因之一。
了解一个世界,没什么能比成堆的藏书更合适的了。
如果我协助他的研究,我每个月甚至还能有一周的假期。
勉强算还行,就勉强算个月休八天,我的社畜神经消停了。
英格玛阿姨家里最近有新兽人出生了,没我地方住了。
小牛头人真的块头太大了。
我实在不太好赖在英格玛阿姨家住着。
除了最初几天在魔法师家里结结实实做了次大扫除
后续的工作基本就是照顾这个生活残疾的吸血鬼起居。
他不太吃食物,一般会喝一种自己调制好的饮料。
通过观察他喝完之后的表情,我猜测,这应该是他此前为自己制作的代餐品。
一天只有一瓶,每次喝下几口他都会皱着眉干呕几声,像是把岩浆喝进了肚子。
巧了,这业务我比较熟练,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捏着他的下颌,打开他的嘴,把瓶子里味道奇怪的液体一股灌进去。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齁甜的黑花瓣塞进他干呕的嘴里。
我,熟练的照顾喝药的吸血鬼的女仆,熟练的容嬷嬷。
我就喜欢看他想要吐出点什么但被齁甜的黑花瓣粘的不能开口的样子。
一些恶趣味罢了。
魔法师先生是个绝对的好脾气。
从我第一次辅助他喝这种奇怪的液体开始,我就意识到了。
第一次喝的时候,在他喝之前,他很认真的告诉我,这是他的今日的食物。
伴随着可怜巴巴的眼神,隐隐约约还含着泪一样。
如果我喝不下去,请你一定要帮助我,否则我可能会因为饥饿晕倒在某个角落,他说。
我当时视为一种雇主的请求,很深刻的那种。
于是在他喝了两口停下来时,默认到了我出手的时机了。
一股脑给他灌进去。
好家伙,他除了真的流了眼泪,倒是没有抱怨过一句。
不排除在物理武力上他无法反抗,所以不得不默认的情况。
可怜的魔法师先生。
我还需要补充的一点是,这位魔法师先生,貌似还是个社恐人。
他跟我提到唯一一个非常硬性的要求就是,不可以放任何人进屋。
那我当时没被他第一时间丢出去,可能因为他被吓得想不起来处理方式了吧。
没有访客意味着我不需要为了应付一些访客去做我不熟悉的料理。
老实说,自由界不仅人长的清奇,可食用材料也长的很是随便,长的奇葩就算了,味道也是个顶个的极端。
说是做饭不如说是把食材处理到味觉可接受的范围里。
魔法师先生从来不好奇我的食物,也可能因为我吃饭的时候他都在休息。
我们就像是同居在一个屋子里,但作息完全相反的两个室友。
安静的魔法师先生大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个别时候需要我提供血液协助他研究的时候。
他会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激动。
轮到我,我也激动,吃了十天半个月素,偶尔来顿满汉全席谁不激动。
魔法师先生不吃饭,我得吃,给自己做饭不需要太复杂。
我心态平和的给咕噜果削皮的时候,魔法师先生给我展示了什么叫做,艺术就是爆炸。
楼上一声巨响。
我手上的刀不受控制的划了出去。
我甚至没有时间惊讶,眼看着刀尖在我食指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白色口子,
在短时间内出血量就从我的手指流出来落在了地上。
草,我看到血才感觉到钻心的疼。
“埃伦娜!”我第一次听到魔法师先生这么大声的喊我的名字。
他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午安,魔法师先生。”我下意识的打招呼,
但他表情有点怪异。
然后被炸的衣衫褴褛的魔法师先生把我的手指一口闷进了嘴里。
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手指伤口甚至蹭到了他的嗓子眼。
他拼命吮吸着我流血的手指,一边用另一只手把向下流的血刮在他手上然后卷进嘴里。
看给孩子饿得,像是长这么大没吃过饱饭一样。
但是这东西,我估计还是得适度,我勾了勾手指,他难受的哼了几声。
然后含着我的手指,倒在了我身上。
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先盲猜是魔法师先生晕血吧。
但转念一想,你会晕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糖醋里脊吗?
我只会猛咽口水。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会不会像是人类醉氧一样,醉血?
看着面色突然红润的魔法师先生,我觉得醉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还好魔法师先生不如猪头人的体重大,我很轻易的就把他拖到了他房间的床上。
也是他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进去的房间。
抽空环顾一下房间,我只能说,他真的好刻苦哇。
房间里到处是漂浮着的奇怪纸张,用各种颜色的笔迹写着让人烟花缭乱的公式。
巨大的工作台上堆着各种说不清是植物还是动物被风干的残骸,在那堆“垃圾”边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各色液体玻璃瓶。
一时间说不清他是魔法师还是炼金术士。
但是房间脏成这样,他果然是有点本事的,我发誓我一会就去就把他那堆风干的“垃圾”处理掉。
在等待魔法师先生醒过来的时间里,我想过万一他死了,我算不算凶手。
我平静的分析了一下,觉得他这要是挂了也不赖我。
首先是他自己魔法实验失败,把自己炸脑震荡了
此后才是他未经许可食用未经检定过的人类血液,最后走了两步嗝屁了。
总不可能是喝了我一点血嗝屁了。
我绝不承认我是现代食品添加剂沉淀形成的毒血人。
现在就是不知道自由界会不会有故意杀人这种说法。
听英格玛阿姨说,自由界会被无时无刻的监视着,存在着所谓的审判者。
但她从未见过身边有什么恶人被审判,自由界的魔兽们,向来有仇必报,而且是当场就报那种。
很难有什么极端恶性的事件出现。
所以什么聚众打架、一言不合锤到对方不省人事之类的事情非常常见。
毕竟连魅魔都能一个大逼兜子扇晕一个下等魔。
我本来是不相信这种存在审判者之类的事情的。
直到此后的某日,我在聚众斗殴的后的惨烈战场上,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审判者。
用人类的认知来讲,我愿称之为天使。
补充一下,身材火辣,前凸后翘,一点不比魅魔的差。
她出现的十分突兀,甚至没有任何绚丽的光芒,她像是一阵风一样,忽然就出现在了那个满脸凶恶的半兽人头顶。
而在场的所有人还沉浸在打架胜利的喜悦中,所有人都没见到她。
他们欢呼,对拳,彼此庆祝。却看不见悬浮在头顶的天使。
这令我十分震惊,我不能确定这是我没见过的魔兽的一种,还是所谓的审判者。
天使姐姐,低垂着眼,面无表情,足尖点了一下那个半兽人的头顶,就消失了。
但是,天使姐姐察觉到我震惊的目光,还冲我k了一下。
也或许不是冲我,反正那个k属实让我对魔法世界幻想破碎了。
我觉得自从我莫名其妙来了自由界,被视为残疾的魅魔的那一刻开始,我应该是不存在什么天选之人的命运的。
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什么金手指的力量。
我活的像个在自由界摆烂的咸鱼。
帮忙种地、跑腿、放牧,甚至是做女仆,朴素的赚着生活费,朴素的生活着。
但大家都看不到的天使姐姐却能被我看见,这奇怪的一点,似乎已经在预示着我不同于其他兽人的视界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上过大学,学过马原毛概邓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对审判者之类的东西存在刻板印象?
坐在床边的我胡思乱想着,等待魔法师先生的苏醒。
还好,魔法师先生虽然呼吸不是很平稳,最后还是醒了。
“你醒啦,那我走了!”我高兴的跳起来。
“……陪我一会儿吧。”好吧,看在魔法师先生目前我见犹怜的模样,我能适当的表示人道关怀。
于是我坐了下来,捧着削皮的咕噜果啃。
这苹果一样的口感,配上辣条一样的味道,简直不要太上头。
魔法师先生垂眼看着我手上的伤口。
我没包扎,但是已经不流血了,结痂了,如果这种体壮如牛十分健康的体格也算是金手指的话,那我可能就是有金手指吧。
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不是吧,好兄弟,到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伤口会裂开吗?”他问。
“不会吧,我身体恢复力挺强的。”我故意竖起受伤的食指递到他面前给他看结的痂。
然后在他鼻尖蹭了蹭。
他抽动着鼻子,双目含泪的看着我。
“辣吗!我最喜欢吃咕噜果了!”手上沾着的辛辣的咕噜果的味道,完全盖住了手指的血腥味。
咕噜果的一点汁水被我蹭在了魔法师先生的鼻尖。
他生气的扭过头,看向窗外黄昏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能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就是,我的物理武力值似乎比魔法师先生高。
而他似乎并不是很精通战斗类的魔法。
一言概之,他是个弱鸡,物理上的。
我也是个心软的人,于是我问“今天的营养液还没喝,需要我去帮你拿一瓶吗?”
他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听起来还挺虚弱的,也还在生气的样子。
我把从地窖拿出来的红褐色玻璃瓶摇匀递给他,看起来就像是一瓶可乐。
他尝了一口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他咂嘴皱眉,“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是上一批的吗?”
我怀疑他在故意找茬,但以他这脑子应该没这个心思。
“阁下,上一批的早就喝完了,没有剩下。”
他怀疑的晃了晃瓶子里红褐色的液体,不甘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酸了……”他小声的抱怨道。
“那怎么办嘛!”我叉腰站在他床前。
原来我贫瘠的人类味觉没法与吸血鬼共情。
我可闻不出来这东西是酸了还是怎么了。
我真是一个恶仆,我心想。
“你带我去地窖看一下,是不是存放环境出问题了。”
他的脸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惨白,我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双腿站在地上的时候,像是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样,往前一扑,倒在了我身上。
“魔法师先生,你是腿不行了还是头晕呀?”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提出这种可能性,万一他被炸的脑震荡了呢?
“……腿有点使不上劲,头也有点晕。”他低声说着,靠在了我肩头。
大鸟依人。但他确实也沉不到哪去。
好吧,我可是个心慈手软的姑娘。
我几乎是半拖着这个弱鸡魔法师来到地窖。
“太暗了,我看不清……”他小声道。
我当时完全忘记了这位魔法师先生是一位吸血鬼,夜间视力比我白天视力还好。
我只是想证明我存放他的储备粮的方式没有一点点差错,毕竟我自认照顾这位魔法师先生的食物这方面,我还是很认真的。
我是真的不希望我的老板饿死。
于是我好心的把他从我身侧拉到我的身前,让他就算站不稳也能稍微靠在我肩头。
一手扶住他的腰保证人不会扑倒在地上,一手把手里的提灯靠近放在地窖货架上的冰水晶。
不知道自由界有没有感动人物评选,我绝对能入选了。
他仔细摸索着冰水晶,指尖不断发出白色的光芒确定冰水晶的品质。
我看不懂这些,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尖尖的耳朵发呆。
魔法师先生的尖耳朵不像恶魔那样又尖又支棱还大,它只比人类的耳朵的耳朵更尖一些,总体还是非常符合人类审美的。
耳垂上挂着收敛魔力的黑色水晶耳钉。
他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些他手头有的魔法介质。
因为我想学魔法,但无法感受到一点点元素力量,所以必须依靠介质。
还蛮好看的耳朵,红红的也好看。百无聊赖的我得出这个结论。
“……埃伦娜,你还要看多久!”魔法师先生有些恼怒的瞪着我。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过头,发现我在发呆看着他。
他耳朵红了,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
“对不起,魔法师先生,我发呆了。”我向后挪了一步,本来是想恶作剧看他摔倒的。
结果我忘记了我手还圈在人家腰上。
魔法师先生在身体一歪的第一时间圈住了我的脖子,拉近我和他的距离,让我一时没站稳退了好几步靠在墙上才停下来
鼻尖贴着我脸颊的魔法师先生的眼睛,在昏暗的地窖里发着幽幽的红光。
冰凉湿润的气息顺势钻进了我的嘴里。
想要把我所有的气息都吸走一样凶猛。
这也太凶了,我想要从这几乎要把我吸干的吻中缓口气,于是我努力抬起头想要抽身。
结果一只微凉的手伸出来牢牢地拖住我的下颌,让我只能接受魔法师先生失去理智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魔法师先生恢复了理智。
我不好形容这位魔法师先生在亲吻我时是什么心理,但他一会小心翼翼舔吮一会发病撕咬一样让我觉得再不阻止他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指,女仆杀人事件之类的。
他眨着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的?
“好甜。”他说,我能感觉到我脸上的热气已经扑在了他脸上。
让那张惨白的脸有了点人气。
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两拳?
但是好在我理智占上风,我把他推开站稳,像个没事人一样指了指存放着地窖保温的材料。
“还有什么要检查的,赶紧检查吧。”
空气有种奇怪的甜腻味道。
我怀疑魔法师先生用了什么魅魔推荐的香水。
味道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魔法师先生红着耳朵检查完了存放材料。
把他送出地窖,我关上地窖的门,慢吞吞的上锁。
还好这会天已经黑了,他看不到我脸上的红晕。
不管他那双发光的红眼睛能不能看到,我都默认为看不到。
“好。”魔法师先生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扭头盯着他暗红色的眸子,确认这不是气话。
除了脸有点红,他看起来是理智在线的样子。
于是我飞快的穿上衣服,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滚得乱七八糟的床。
魔法师先生靠在床头,并不打算起的样子,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我忘记和魔法师先生说了,我今天就要走。
和居住在城郊的魔法师先生不同,丰收季时,缺人的地方大多在城郊外的魔田中。
说起魔田,我还是要惊叹自由界里魔物生命的坚韧性。
不管什么样的土地,魔物都能想出办法来生活。
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可以说魔族把这句话执行的非常彻底。
就比如我去做帮工的这家,魔田在沼泽里。
或者说,这东西只是对于人类来讲是沼泽,对于魔物来说,就是他们营养丰富湿度宜人的生活环境。
看着挥舞着蟹钳一样的手的雇主,我叹了口气,早知道在魔法师先生家学点实用的东西了
可惜我感受不到一点点魔法元素,是个十足十的普通人类。
“可怜的孩子,你就是英格玛家的小家伙吗?”
“我是,先生。”
在没见过人类的魔物眼里,我就是个没长角的恶魔,是个发育迟缓的巨人婴儿,总之不是他们认知上的成年人。
实际上,我认为,我算是个成年人了,指精神层面。
不过魔物也没有很明确的成年标准,毕竟是野蛮生长顽强与自然抗争的大物种。
活着就足以生长出无限可能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在他们的沼泽里抓小龙虾,不,?应该说是收集他们放牧的轻甲鱼。
这份工作我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次做我都会忍不住自己的口水。
我盯着抓上来的小龙虾流哈喇子。
我知道他们被料理之后会有多好吃,这是我来到自由界这么久最馋他们的时候。
但是实际上,这些类似小龙虾的东西,是猛兽。
他们锋利坚硬的鳌钳能轻易的划破人类柔软的皮肤,除了没有锋利的牙齿,他们几乎是生活在沼泽里的顶级猎食者。
但人类的好处就是,我会用工具,会做陷阱。
拿着叉子站在沼泽边的我,像是站在瓜地里的迅哥儿。
看着水面微微泛起涟漪,我谨慎的屏息等待一个浮上来透气的小龙虾。终于青灰色的触须悄无声息的从水里伸了出来,我猛的把叉子刺下去,再抬手,叉子上已经挂了一个半人长的甲壳类魔兽了。
“这孩子可真灵活,干活也快。”晚饭时,雇主夫人高兴的料理了一只我所说的“小龙虾”,味道我只能说十分幻灭了。
这不是人类舌头可以体验到的绚烂滋味,可以说是在我味蕾上来了一发高浓度酒精泡棉签。
很早之前,我就应该对自由界的魔兽们的做饭水平做一个客观的认识了。
夜晚,睡在特意烘烤过的干燥温暖的干草卷上,疲惫让我很难保持清醒,尤其在吃饱的情况下。
但是疼痛却可以让我快速清醒——处于一种生存的本能。
“嘶!”我想要努力把手臂从那团黑影中抽出来,尖锐的疼痛像是用砂纸剐蹭着我的伤口,想要把伤口撕扯的更大。
每次抓轻甲鱼,我多多少少会受点伤,不是手臂被他们尖锐的虾钳刮破,就是腿上被他们布满坚硬外骨骼刺的腿划伤。
这从来都不是会让我感到困扰的问题,划伤后不就就会愈合。
但这次,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下意识的给了那团形状模糊的黑影一脚。
“唔!”一声闷哼,我感觉我猜到是谁了。
拨亮干草边昏暗的光虫灯,莹蓝色的光微弱的映亮了魔法师先生惨白的脸。
显得更惨白更吓人了。
他攥着我的手臂,尖锐的犬齿还插在我的伤口,血红的眼睛在灯光下还会微微反光,但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渴望与疯狂。
真吓人啊,我都感觉到我后背的冷汗了。
“你在做什么,魔法师先生?”我从未见过他这么不体面的模样。
“……我……?”
我突然听到了遥远地方传来的一种很尖锐的声音,那个声音非常的耳熟,就像是导弹划破天际的声音。
我的后背不仅出了冷汗,还难以抑制的起了鸡皮疙瘩,一些让我感到非常不详的反应不由自主的出现在我身上。
我看到魔法师先生很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大地的猛烈震动和尖锐的耳鸣袭击了我,让我在短时间内只能看到有没有边际的白色,像是世界失去了颜色,只剩下白色的一片和模糊的阴影。
当我适应了漫天的白色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带有颜色的其他东西——身材火辣的天使姐姐。
不,我现在不那么确定是不是天使姐姐了。
他好像变平胸了……难道是我脸盲认错了吗?
天使姐姐,或者说,没有性别可言的天使,不知从何处落下,直接把魔法师先生震出很远晕倒在地。
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盖着金色的巨大的神秘纹路,纹路内隐隐还有光芒流动一样,近乎赤裸的人类一样的身体覆盖着轻薄的白色纱制袍子覆盖着下身,不至于像个暴露狂一样一丝不挂,却透着一股更高级的引诱意味。
被高热的手捧着脸,让我很快恢复了理智。我看到的显然不是自由界这个维度的生物,他是来审判谁的呢,秉承谁的意志?据我所知,自由界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仰,更不会有什么神的存在,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天使?
天使捧着我的脸,银色的双瞳像是镜子一样倒映着我惊恐的脸。他的脸庞让我很难形容是什么感觉,我想要寻找参照时,脑海中只会出现一团神秘的白光。我的san值似乎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稳定了。
“小可爱,找到你了。”
我怀疑天使对我使用了巨量的精神攻击。
我绝不会承认我被他的脸帅晕了,这对我这种高级颜狗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他偷偷从后面给了我一拳,让我在感觉到疼痛之前晕过去了。
总之就是,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像是被公蜘蛛精缠住了,被天使双臂锁在他的怀里,巨大的白色翅膀将我们团团包围。我被困在了翅膀包裹成的茧里。
补充一下,天使的衣服真的太薄了,我都能感觉到小腹的高热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