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了
- 下一页
大学暑假放假回家,赵淮安准备参加亲哥哥的婚礼。
关于即将入门的嫂子,赵淮安只在照片上见过,在一张结婚证上。
虽说是嫂子,但显然和赵淮南结婚的,是一位男性。听爸妈解释,嫂子名叫陈大力,是稀有的双性人,下边比男人多了一副女性的生殖器官,能生育。
爸妈说,这种不男不女的人,除了他们家,没人会要他,毕竟是个怪物,但彩礼不知道比别人少了多少倍。大哥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妻,有一部分是赵淮安的原因。
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本以为出不了读书人,将来也不可能当大官,父母也都没有那智商,没想到,小儿子赵淮安却惊为天人。
不仅比大哥赵淮南多读近十年的书,还考上了全国知名的大学,现在本硕博连读,出来的话才24岁……可想而知,赵淮安在整个村内是多么的出名。
当然,不仅爸妈,还有大哥,都为了赵淮安能够安安稳稳地读书出了力,要什么给什么。
本来赵淮安读书也有钱赚,不用向以前那样过苦日子,家里也宽裕了不少。但爸妈坚决要给大哥娶一个男妻,说以后就算怀了,也能够下地干活,为家里出力。
赵淮安给过家里钱,但爸妈不肯动一分,嘴上还劝说着,这些钱攒着,等以后用来娶大城市的女孩当老婆。赵淮南最看得起自己的弟弟,在娶妻方面也没什么想法,就听爸妈安排。
这次回来,赵淮安也算抽空,毕竟在学校里很受导师器重,比谁都忙。盘算着在家里没待几天就要回去,有些事情还必须等他赶回去才能忙完。
等赵淮安拖着行李在村口时,那里已经有一辆三轮车,前面坐着一个男人。
没等赵淮安寻找在电话里说好的大哥,那人很快就迎了上来主动拉住行李箱,声音粗犷地说着:“是、是淮安吧?”说完,竟害羞地低下了头。
赵淮安闻言,轻微地点头,看着眼前的陈大力靠近他,全身一股浓厚的汗味涌入了鼻口,不经皱了皱眉。
亲眼见到男嫂子,也是视觉上的冲击。爸妈口中的儿媳,大哥嘴里的你嫂子,真叫人感到深深的怪异。
但赵淮安面上不显,还是上了人家装货的车。一路上耳边全是陈大力热情的问候,赵淮安冷漠地一声不吭。
等陈大力自知惹人烦了,才懊恼地闭上嘴。
很快,之后的路程安静了许多,除了三轮车的响声,耳边的风声,一路倒退的风景,赵淮安有些烦躁的内心,被抹平。
为什么大哥非要娶男嫂?赵淮安深知自己是罪魁祸首。等大哥结了婚,小儿子的婚姻大事就应该重视起来。
在下车的时候,赵淮安想自己拿行李,又被陈大力抢了先,当他那粗糙泛黄、指甲缝里藏满黑泥的手碰到箱子时,赵淮安一脸嫌弃地不再看自己的箱子。
随便吧。
说起来,赵淮安已经快六年多没有回过老家,长时间生活在城市里,性子上也沾上了城市人的“娇气”——爱干净。
同样,面对完全没有装修的砖房,脚步迟疑地不想进去,内心疯狂地排斥。但随着年龄增长,性子也越发的成熟,赵淮安面上不显露半分。
“爸!妈!你看谁回来了?”陈大力在穿进了厨房,激动地大喊大叫,刚才车上难得的沉默,显然是憋久了。
“啊……淮安回来了?”一道比陈大力嗓门更大的女声传来,紧接着脚步轻快地跑到了赵淮安面前,“哎呦!小崽子回来了!”
赵淮安低头喊了一声妈,惹得女人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眼泪不知怎地也冒出了头,张着嘴巴激烈地抖动。
紧接着爸爸也出来了,满脸笑容地看着赵淮安。
在长久的叙旧后,赵淮安突然想到了:“我哥呢?”
毫无存在感的男嫂子发话了,“你哥去帮人修桥去了。”
赵淮安心存疑问,“不是明天结婚吗?”今晚天都快黑了,新郎还没回来。四处看了看,家里一点结婚的元素都没有,除了大门上贴的两个囍字。“感觉不像……”
“这、这不省着点钱嘛。”妈妈直白地说道,也没有特意避开陈大力,“我就想着,自己家里人吃顿饭就好了,一些婚服也不用穿了,没那么多事。”
况且,陈大力他们赵家也拿不出手,省得被人看了笑话。
“等你明年回来,大概能抱上大侄子了。”妈妈夹了一筷子的大白菜放进来陈大力的碗里,嘱咐他多吃点,好生养。
赵淮安看了一眼陈大力,碰巧对上了他的眼神,被人发现了羞涩得笑笑,也没说什么。
但赵淮安感觉格外得别扭。虽然大哥还没见着,但也知道他的体型,两个大男人一同躺在被窝里,搂搂抱抱,亲亲小嘴,然后干些普通夫妻的性事……
赵淮安直犯恶心,还是觉得学校里的女同学更加可爱乖巧。
吃饭的时候,也没等到大哥回来,赵淮安问了句,其他人随便聊聊就过去了,说着不用担心,那里管饭。
一到夜晚,夏天燥热,家里的蚊子多得出奇,时不时给赵淮安来一口。赵淮安深受蚊子的折磨,非常后悔没买点花露水,父母已经睡了,只好去隔壁大哥的房里问问。
赵淮安有点不敢进,但想着同样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可避嫌的,只不过是带入了嫂子的角色,就有点背德。
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赵淮安还没准备好说什么,门就从里面打开,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下垂的双乳。“啥事啊?弟弟。”
看一眼都要眼瞎的画面,赵淮安迅速地背过去,深吸一口气,声音冷淡道:“有花露水没?”差点咬了舌头。
“家里没有,要不明天上街给你带?”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
听到了否定的回答,赵淮安的心里涌出一股烦躁,连着整个夜晚,都静不下心。
赵淮安很少失眠,逼迫自己心静,但还是睡不着,力气不足地扇着蒲扇。
由于村子落后,信号也不好,只有两格,什么事也干不了,每次回个消息都要转半天。
赵淮安想着看后几天天气怎么样,他想着早点回去,一点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可是,当他看着手机屏幕的暴雨提示,他愣了一下。
暴雨?修桥?大哥?不会这么巧吧?
本来,赵淮安不知道修桥修的是哪里,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关于村里的记忆,但是当一切都串联起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深渊巨口?
那个深渊巨口,水流量惊人,当汛期来临,几乎可以淹没整个村庄。
而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再加上刚才敲了嫂子的门,并未感觉到大哥的存在,赵淮安内心感到非常不安。
第二天醒来,外边出晴,是一个好天气。赵淮安洗漱完去了趟厨房,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因为天气很热的原因,那人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的膀子格外粗壮,随着动作肌肉起伏,不过让人惊叹的是,屁股很翘。
又大又肥,圆鼓鼓的像皮球。不免猜想,睡觉的时候腰那块应该贴不到床板吧。
赵淮安走路的动静引起了陈大力的注意,偏头回望了他一眼,随后又转了回去,专注地摆弄锅里的面。
赵淮安不明白那一眼啥意思,也想不通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唯独男嫂子在家,还是在做早餐?赵淮安对此很尴尬,也不想主动搭话。
一时之间,氛围变得奇怪起来。不过,赵淮安看着陈大力将锅里的面捞出盛在一个碗里时,肚子不争气地饿了。
他一个人吃吗?还是特意煮给我的?
赵淮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些许青菜点缀,还有一个圆乎乎的煎蛋。
这面似乎不错。
赵淮安坐在桌子的对面,看着陈大力只是将面放在了对面,筷子插在面里,没动,又转身进来厨房。
赵淮安不敢问,但结果很明了。这面好像不是给他的,要不然的话,会乖乖送到他手边吧。更加让人失望的是,陈大力压根就没叫他吃饭。
赵淮安瞬间就皱起了眉,怎么这样啊!爸妈把他丢给这种人照顾,结果早上一个面也不给他煮。
亏他还特意回家,看大哥迎娶嫂子,表现全家对陈大力的重视。
虽然心里嘀咕了好多遍,但也不敢吱声,打心底看不上陈大力耍这种小手段。没错,男嫂子他压根不接受不认可,甚至觉得晦气。
昨儿一见,逼得他想自戳双目。爸妈非要大哥娶这种怪物,就为了省那么点小钱。
说句实在话,陈大力这种又高又壮,没有一点女人味,更何况长得也不咋滴,皮肤黝黑,他甚至神经质地犯呕。
他想念萌妹子,白白的脸蛋和柔软苗条的身材,娇小的个子窝在怀里,有着一股香香的味道。
而陈大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隔了一整条银河,哪哪都看不顺眼。这点轻蔑和冷漠是清清楚楚地摆在明面上的,在赵淮安的眼睛里。
赵淮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见过了挺多世面,情商还是比较高的,懂得为人处事,唯独对固执的父母不知道如何劝说,也唯独对新来的男嫂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
赵淮安去了厨房打算自己动手做早餐,却被人抓住了手腕。陈大力眼神示意,“桌子上有。”
赵淮安低下头,冷淡地拒绝,“不要。”一顿早餐而已,凭着他聪明的头脑,几乎不在话下。
陈大力手没放开,焦急地解释道:“弟弟,我吃过了,那份就是特意等着你起床做的。”他以为赵淮安是怕他没吃,想着他才不愿意动,还想着亲自给他做。
赵淮安如果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大概要趴在地上狂笑不止。
这怎么可能呢,他对陈大力只有厌恶。
“别碰我!”赵淮安应激地拍开了陈大力的手,只要一想到陈大力的特殊身体,赶着给男人当老婆生娃,就恶心。
陈大力就是缺男人啊!昨天晚上衣衫不整地给他开门,就是在勾引他,露出两只奶子给谁看啊!
如果他看上了自己,想爬床,赵淮安誓死要保证自己的清白,不想让这种脏东西玷污。
赵淮安准备继续,陈大力却将那被遗忘的面端到赵淮安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弟,你是不是讨厌我?”要不然为什么不吃他煮的面?
他的手艺称不上精通,但口味倒是不错,婆婆公公都挺喜欢的。他早起给他们煮了面,他俩嘱咐了一下记得照顾还在呼呼大睡的赵淮安,吃完便舒舒服服地去找赵淮南去了。
赵淮安顿时愣住了,遇到女孩子告白,拒绝的理由倒是不少,头一次被人家追问这样的问题,他竟然不知怎么回答。
“我是……”讨厌你。
赵淮安下意识地想回答,却被理智拉回了嘴角,迅速回忆昨天和今天早上,替他拉行李,整理床铺,甚至在半夜睡不着觉强行吵醒人家问花露水,他也没怎么抱怨……
煮的那碗面很可能是他想岔了。陈大力去厨房拿的是一罐辣酱,更何况现在几乎快十点了,不可能没吃饭,爸妈就是吃完饭出去才不见人影。
细细想起,赵淮安不知道自己发哪门子的脾气,陈大力好像没怎么做错事,也没怎么招惹他,完全是以嫂子的身份照顾他。
赵淮安都忍不住唾弃自己,思想有多么肮脏,亏他被人戏称“王子”。
人长得漂亮,是不分性别的那种俊美,同时待人绅士温柔,乖巧又有礼貌。逢人就被夸,闹得那是全校皆知。
到了陈大力面前,一切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赵淮安丢下厨具,对着那张挺纳闷委屈的脸,坦诚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一直对你抱有偏见。”
“我有些无法接受你,因为你跟别人不太一样。”
陈大力很明白,赵淮安讨厌他,是因为他天生丑陋又淫荡的身体。自从他出生以来,见过的冷脸多了去了,他也不是上赶着去讨个说法。
只不过是因为赵淮安太优秀了,也太好看了,他忍不住想讨他喜欢。早上的那一眼,如果不是他赶紧地收回目光,要不然就要闹笑话了。
面对赵淮安充满活力又鲜嫩的肉体,他不禁春心荡漾,身体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双腿竟然被看软了。
赵淮安可真好看!
陈大力面对着赵淮安真诚的目光,勉强回避视线,压住腿间的欲望,叹口气道:“弟弟,这怪不得你。”
“我天生就……这样,没办法改变。”虽然说这些事实令人难堪,但在以前他可是凭实力干活的。
嫁进赵家他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搭伙过日子而已,谁也别为难谁。
可到了赵淮安面前,一下子就变得卑微。他开始痛恨这副不堪的身体。
居然对着老公的弟弟产生欲望。
陈大力从来不单纯,只是表面的老实好说话,那些黄色电影的主人公有了清晰的脸,就是赵淮安。
他疯狂地幻想着,赵淮安的那根传家宝是如何地一遍又一遍地贯穿他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糟践他淫荡的女穴,疯狂地凌虐脆弱又敏感的肉唇,红肿不堪也不敢叫停。
但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赵淮安实实在在的讨厌他,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接受了他是嫂子的身份,也不可能到上床的地步。
“我、我先去吃面了,要不然面、面该坨了。”赵淮安听到陈大力这么轻贱自己,有点不好受。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找个借口离开。
等赵淮安安静地吃完,准备喝最后一口汤时,家里的门被打开了,迅速地涌入了两个人。
“爸……妈?”赵淮安还没说完,就被爸妈紧紧抱住,两口子老泪纵横,不知道哭了多久。
妈妈的哭声惊天动地,爸爸虽然沉默,但也在无声地哭。赵淮安不明所以,但心底的某个猜想隐隐要破土而出。
陈大力率先地反应过来,连声安慰,“妈,哭成这样对嗓子不好,喝口水歇歇。”手里端着一碗水递过去,结果“砰”的一声,被人打翻。
“你就是个害人精!害人精!”妈妈突然转向陈大力,指着陈大力鼻子骂,歇斯底里地叫喊:“如果不是你,我儿子就不会有事!赶紧给我滚出去!”
妈妈拿过旁边赶鸡的棍子,对着陈大力就开始动手,棍棒加身,陈大力刚开始还一脸懵,原地站着,但很快就吃痛。
小麦色的皮肤未留下痕迹,但赵淮安知道陈大力很是无辜,迅速地夺过伤人凶器,挡在陈大力面前,大喊一声:“妈!你先冷静点!”
“淮安!你居然护着他?看我今天不把他打死,就对不起你大哥啊……”
“啊啊啊啊!我的儿啊!”妈妈撒泼打滚躺在地上,用力地哭吼着,像是在乞求神明护佑儿子平安。
一阵吵闹过后,赵淮安稳住了爸妈,而陈大力被赶出了家门,不知所踪。
“淮安啊!你大哥他……”,爸爸说话突然哑了,“他、他、他……”,最终那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小儿子刚回来,家里都乐呵呵的,亲戚们也想着串门,沾沾喜气。
爸妈在这之前就张罗了好久,打算今天先让车马劳累的赵淮安多休息休息,明天就在村里摆一桌酒席,庆祝庆祝。
而赵淮南就趁着这个热闹的机会,心照不宣地娶了陈大力,明面上也是好看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赵淮南人没了!
好好的喜上加喜,结果就成了丧事。昨天晚上,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河里的水量惊人。洪水如猛兽般冲垮了脆弱的堤坝,将十几个壮丁卷入了浪潮里。
那个工程就差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很多人都放下心就在附近安营扎寨,结果没想到半夜竟闹出了人命。
天亮之后,村长动员全村的人,去河里打捞尸体,爸妈过去守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见到赵淮南。
赵淮南一声不吭地失踪了,平静的水面掩盖住昨日的凶残,好像无事发生。而街坊邻居里的哭声响彻了整片天,哀嚎不断。
天灾人祸,谁也无法解释这悲痛的事实,要说什么拿来顶罪,就怪赵家多出了个“祸害”。
陈大力生来就有不祥之兆,双腿间的异样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赵家只不过是图陈大力的善心。
有一次,妈妈在田里干活中暑晕倒,是陈大力率先发现,迅速地掐她人中,把她抢救过来。说起来,陈大力算是妈妈的救命恩人。
而如今,什么都不要说了,陈大力就是个害人精,天生的祸害,将她的宝贝儿子给害死了。
要不是她非逼着赵淮南娶了陈大力,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灾难发生。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没听赵淮南的话。
赵淮南老实了快半辈子,从小听爸妈的话,什么都节省,好吃的好穿的都让给弟弟,没有半句怨言。唯独在娶妻方面,誓死不从。
赵淮南做梦都想娶一个城里的女子,结果被骗好几万的血汗钱。
被骗了钱也不生气,他傻笑着说,他不想总被人看笑话,永远也抬不起头,翻不了身。
什么都比不过弟弟。
……
陈大力无家可归,被人卖了身,连退货都没地方去,深更半夜地坐在门口喂蚊子。
赵淮安听着父母房里终于没了动静,才偷偷地起来开门,门一开,陈大力的半个身躯就压在赵淮安的腿上。
“弟弟?”陈大力瞪大了眼睛往上瞧,很是惊讶。
“是我,快进来吧。”赵淮安真不想以这个奇怪的姿势跟人说话。陈大力个挺高,肩膀也宽,坐着时后脑勺就挨着他的裤裆,有点重。
陈大力腿麻了,多次尝试起身起不来,无数次擦过那沉甸甸的一坨,最后试着撑门边才勉强站起来。
赵淮安隐忍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弟弟,爸妈现在怎么样了?”陈大力小心翼翼地问道,双手紧张地揉搓,最后背过身去。
“睡着了。”赵淮安回答。“今天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赵淮安也累得够呛,安抚住了爸妈,还有个陈大力在门外蹲着,还得分出心照顾。
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陈大力可以借此机会逃走。毕竟对哥哥来说,他生前的心愿,就是不想娶了陈大力。
妈妈也不会在伤痛之余将一切罪责怪到一个无辜人士身上。
赵淮安思绪飘远,有些模糊地想着。进了屋几米远的距离,才发现陈大力没跟上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赵淮安才看清陈大力的位置,“进来啊?”
陈大力没动,静默地对峙几秒才说:“弟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死。”语气平淡地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今天已经承受了够多关于哥哥的事情,如今从陈大力的口中再次听到“死”字,赵淮安头皮都发麻了。
“陈大哥,你进来说。”赵淮安隐隐不安,总感觉陈大力怕不是脑子一根筋,犯轴。今天爸妈说得都是气话,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知道我命不好,天生克父母。出生那会儿母亲难产,只有我活了下来。嫁进赵家已经是我撞了好运修来的福分,本想着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结果,老公被我克死了……”
陈大力越说越悲痛,到最后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出声,哽咽道:“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呜~~”
大男人痛哭的样子会很丑,赵淮安抱着这样的想法,将陈大力拖拽着进了里屋,同时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很快,手掌心就被灼伤了,滚烫的呼吸中夹杂着眼泪,数不尽地沾在了表皮。
赵淮安于心不忍,劝阻道:“别哭了,人生不止赵家这条路。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的梦想是你所说的那样,只要你想,就可以替别人家生儿育女的,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赵淮安现在也能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有进步。
本以为安慰还算到位,但事情依旧没有结束,陈大力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一直在深深地自责,他开始对着自己动手脚。
当着赵淮安的面,他脱掉了裤子,敞开了大腿。用手抓着大腿摆出形,露出底下神秘的凹陷。
属于男人的阴茎消失不见,只剩下皱缩的囊袋,底下部分被上帝在中间开了一道口子,多余的肉化作了两片肥厚的阴唇,显眼地挂在上面。
赵淮安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陈大力居然伸手狠狠地拍打自己的下体,力道看得出来很是凶残。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粗糙的手指蹂躏着那道天生的裂痕,努力地想插进去,却被里面的紧致逼退。
“啊~~好痛!”
赵淮安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焦急地抓住他的手,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啦。”
即使想自己破了自己的贞洁,也不必如此狠心吧。
陈大力哭着告诉他,“我不想要这口逼了,我要插烂它……它就是罪恶之源,你哥哥的死就是因为我。”
“放屁!”赵淮安气急,没想到身为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还会有如此迷信之人。
社会对双性人抱有浓烈的偏见与恶意,几乎是恨之入骨,同时也包括了他在内。赵淮安悔恨,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全是狗屁。
如今想来,陈大力活到三十岁,是多么的不容易,一路的成长充满了心酸。
“插烂它对你有什么好处。”赵淮安恨不得亲口告诉他,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这不是缺陷,这是另一种独特的美。
赵淮安看着面露绝望和痛苦的陈大力,迫切地想拯救他,“陈大哥,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