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东宫里的梅花已缓缓凋零,一人踏上满地的碎花瓣上,独行。楚轻狂看着空荡荡的梅林,心也揪了起来,她在犹豫,该不该继续,那夜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他就像真的在自己身边存在过。即使初见时他说她丑,再见说吃她豆腐,可是到了现在,她是真的担心这个人了,毕竟一切都是因为她。只是走到了这里,她却跨不出下一步,甚至有些想离去。楚轻狂叹气,“哎……”随即转身,正欲离去。“你怎么来了!”在楚轻狂转身的瞬间,突现女子冷呵声,一听这带刺的话,楚轻狂就知道来人是谁。白影一现,风月立在了楚轻狂的身后。这次风月眼中的杀气明显更重,楚轻狂稍微低垂了眼睑。“无意叨扰了。”见楚轻狂擅闯东宫后拍拍pi股就想走人,风月绣眉一凝!“想走?没那么容易!”白影瞬间一闪,挡在了楚轻狂的身前。“风月姑娘,我与你似乎并没有什么仇怨吧,你为何屡屡与我作对!”一味的忍让可不是楚轻狂的作风,此时她看着风月,眸子已带了些戾气。风月斜勾红唇,“楚轻狂,别把你自己太当回事了,主子对你,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楚轻狂眼眸微眯,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风月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还未等她说什么,一抹刺目的剑光冲天而起!风月一声暴喝!“楚轻狂,你竟然还敢来这,那就给你点厉害瞧瞧!”长剑顺势从她的臂弯下翻出,诡异之极!而剑尖直指的方向,正是楚轻狂!一时不防,楚轻狂身子一退,噔噔噔连退三步!她没有内力,当然抵不过风月这带着凌厉剑气的杀招!女子红唇一勾,看着风月,“那便对不住了。”风月才不理会楚轻狂明显的叫嚣,她体内真气全聚,汇集手臂!狠狠朝着手中长剑击去!楚轻狂气息一窒!余光瞥到旁侧的一棵梅树,她身子旋即往后一仰,双腿蓦地夹住风月的剑柄,用劲全力地一扭!紧接着,剑柄啪地一声抵在了风月的胸口!见对面之人的眉头一皱,楚轻狂狡猾一笑,身子一个翻转,顺着后方的树干几个猛踢,随即落地!“风月姑娘,得罪了!”胸口骤然一疼,风月的动作明显慢了几拍,等楚轻狂落地后她才惊觉方才楚轻狂对自己做了什么。“你!女……”流氓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再她的右肩处,一根醒目的银针赫然而立,风月只觉得自己全身蓦地僵硬,竟然无法动弹。原谅,方才的迟钝不是她被楚轻狂惊到,而是自己中了暗器。楚轻狂轻轻拍手,“麻穴而已,待一会儿银针自己回脱落,不过这也是给你的教训,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就随便欺负人。”
风月此时的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楚轻狂才不管她如何,冷笑一声,看了看四周依旧没有人影。方才两人打斗如此般大的动静都无人出来,楚轻狂眼眸微眯,她总觉得,北冥萧央并不是闭关这么简单,东宫中,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也罢,她也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对着地上趴着不敢乱动的风月微笑招手。“风月姑娘,再会。哦不,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待楚轻狂身影消失后,梅林中突然出现一人。风七走到风月跟前,低头看着完全不敢动弹的她,叹息道。“风月,你这又是为何呢。”——楚轻狂摇摇摆摆出了东宫,一路朝着伍德门而去,看着此时已然很晚了的天色,楚轻狂的步伐加快了不少,只是到了伍德时,她竟然发现这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不稀奇,稀奇的是马车上将军府的标志。车夫一见楚轻狂,立即利落下车招呼道,“三小姐,这呢。老奴一直都在等着小姐您呢。”这车夫的容貌有些面熟,之前进宫赴宴就是这车夫驾的马车,楚轻狂眸色一敛,上前道。“谁让你来的?”车夫一边给楚轻狂引路,一边道。“大夫人说天色晚了,让老奴来迎小姐您回府。”楚轻狂一笑,这谭氏还真会找时机献殷勤还给了她自己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这明显就是打了你一巴掌然后给块甜枣吃,也间接的告诉楚轻狂,之前府中那阴阳杀手之事不可泄露。谭氏就是料定了她不会声张,才如此做,为全了将军府和云老将军的名声,楚轻狂也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楚轻狂自然是没有拒绝,对着车夫一点头便一跃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似乎很长很慢,黄昏退却,夜晚降临。坐在马车中,楚轻狂一直在闭眸假寐,自从那夜后,她就觉得体内有某种浑浊的气流在涌动,她甚至能感受到这种气息的灼热,但是她却不能将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动作化己用,时不时就弥漫周身的火灼感也让她十分恼火。马车的一路颠簸使楚轻狂的心绪一直无法平静,她第三次睁开眸子,呼了一口气,抬手撩开车窗帘子。举目望去,街道上显然已没有人,映着天上苍白的月光,更显得一路上冷清,不知道为何,她的心绪一直不宁,而这种不宁却不仅仅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还有……对四周危险的觉察……前世兼职作为卧底她,对于突如其来的危险,楚轻狂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似乎马车走的这条道并不是将军府,而是通往地狱的黄泉之道。而路的正对方,有人睁着可怖的大眼,就这样看着你……“还有多久到将军府。”楚轻狂的声音已有了些微沉,显然已经开始警惕起来。车夫自然没有楚轻狂的警觉,还不疾不徐道。“三小姐,你别急,快到了,这夜里路可不好走哦……啊——!”车夫话还只说到一半,黑夜中银光一闪,车夫只叫了一声,咚地一声便落地!楚轻狂眯眼,正欲跳出马车,这时她耳朵微动,心中大叫不好!瞬间匍匐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