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迷茫后斩钉截铁:“我会问路!”
村民的普通话可不标准,她找路还真费了一番功夫。老远看到卫生站的绿色门头后,心跳莫名激烈起来,且越是跑就越是激烈。
到了地方,气喘吁吁,刚洗过的长发自肩头如瀑布柔顺滑下。
她穿得简单,只是一件自带衬垫的黑色挖肩背心,下身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牛仔短裤。
已是七点,海岛的太阳落了,但天色还亮着。拂过椰林的风此刻拂过她的臂膀,拂至向斐然的鼻尖。
“对不起,刚刚走错了一条路。”商明宝抿了抿唇。
向斐然收起看了一半的邮件,“没关系,走吧。”
村庄的社区卫生站跟大礼堂及村委会挨着,提供给村民日常基础的医疗。一进屋内,方觉昏暗,药柜摆得凌乱,穿白袍的乡村大夫刚给一个小朋友听完诊。
听向斐然描述完症状后,医生果然给开了一剂破伤风,又让商明宝坐下,他得看看伤口情况。
伤口位置敏感,商明宝有些过不去心里那关,医生倒也爽快:“不好意思的话,让你男朋友拍了给我也行,这里的蚂蝗很厉害的!往后两天肿起来,有你小姑娘痛的!”
“他不是——”商明宝下意识想否认。
“哪里方便?”向斐然打断她,冷冷静静地问。
医生给指了旁边的一间小室,“那里吧,有插销。”
进去后,才知道是个药房库,没有窗,狭窄的长方形房间里放了两个陈旧的铝合金柜,中间是一架实木三层梯,柜子上各类药盒和药水瓶挤得满满当当,灰尘和药味混杂着浓郁在空气中,不算难闻。
向斐然进去后,开了灯,将门关上,插上插销。
“转过去。”他又没开场白了,漫不经心的一声。
“……”
商明宝依言转过去,双手扶上柜子,没话找话,“站着看吗?”
怎么感觉怪怪的……
向斐然莫名咳嗽一声:“你要坐着也行。”
商明宝一本正经,怕隔墙有耳,声线特别低:“坐着可能更清楚,不然你还得掰……”
她说不下去了,滋滋的白炽灯下,眼睫垂着,抿唇很用力。
向斐然:“……”
商明宝低着头想往门口走:“我不看了,留疤就留疤。”
向斐然的手在她肩上点到为止地停顿:“别任性,感染了会很麻烦。”
他没来得及洗澡,衬衫还是雨林的那一身,往后轻退了一步:“没洗澡,别靠这么近。”
商明宝心尖空了一拍,心底隐秘的声音。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抱你。
一目了然的是,这屋子里没凳子,只有那架实木梯。有点脏。
找了一圈,找到一沓旧报纸来垫。
商明宝脱了羊皮半拖,坐上最顶上那层,足跟一前一后地抵上第二层和第三层。
她视线根本没处安放,两道细眉拧得紧紧的,蓦地自暴自弃说了第二遍:“不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斐然冷面冷语:“坐好。”
商明宝攥紧了拳心,自下而上跟他视线对视上,再确认了一遍:“你没交女朋友吧?”
“别发神经。”
她殷红的下唇被咬进了嘴里,“那……那你看吧,快点。”
向斐然握住了她纤长的脚腕,面上无论如何波澜不惊,他喉结的滚动却根本无从遮掩。
“伤口是左腿多, 还是右腿多?”
在抬起她的腿之前,向斐然公事公办地问。
商明宝思索一瞬,也学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右边。”
向斐然便拉高了她的右腿。
商明宝两手抓紧了实木梯的两端, 不敢看他, 脸微微仰着,目光投向天花板,齿尖磨着下唇内壁。
该死的蚂蝗,害她这么尴尬。
被叮咬过的地方已经浮起了小小的红色肿包,在她肤色上很醒目。向斐然半蹲着, 凝神仔细查看过去。白炽灯不够明亮,且被商明宝挡在了身后, 投下一池暗影。
“手机给我。”
商明宝不明所以, 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过去。向斐然接过, 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打个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