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的话和他的动作泾渭分明。
“本科毕业典礼的时候,学校本来想让我作为学生代表致辞,我拒绝了,前一天在实验室通宵,第二天睡到了下午,所以那一届的拨穗视频里没有我。”
东省人的毕业典礼总是很兴师动众,是合家欢的场合,七大姑八大姨的恨不得都来,献花、合影、聚餐。那段日子向联乔在北京开会,向微山倒是来的,打不通他的电话,在办典礼的体育馆外大发雷霆,败兴而归。
习惯了人生的重大关口都自己安静地过,逐渐有一种盛大羞耻症,如果她真的在答辩室外等他,给他献花,他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的东西,纵使好上天了,但不习惯,会觉灼痛。
夜还未深,随风浮动车子驶过街角的摩擦声。
向斐然停了动作,星亮的眼眸定定注视她:“商明宝,祝我博士毕业快乐。”
商明宝环住他的脖子:“毕业快乐,向博。”
说完这句话的一秒后,她迎上向斐然充满占有欲的吻。他不再慢条斯理了,与她十指交扣,带着她来解自己的领带,将领结扯松后,她被他带着抚摸他的喉结,掌心所到之处都很滚烫紧绷,蓄势待发。
即将到最后一步时,向斐然离奇地清醒了过来。
他气息急重得厉害,嗓音沉哑着,说的却是:“不行。”
商明宝摸着他的眼睫、他的侧脸,与他鼻息交闻:“你酒醒了?”
向斐然看着穿得乱七八糟的她,笑着喘了一下:“这部分没醒。你朋友……挺会挑的。”
商明宝反客为主翻身吻上去时,向斐然屏息了一下,将她在身前拥紧。
他是喝得有些多了,解酒药的效应微乎其微,以至于商明宝扶着往下坐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很爽。
很诚实。
但博士既已忍了快两个月,就证明他不是装装样子或客气客气,而是真的有决心。因此那一瞬间的闷哼与头皮发紧后,他还是调整了一下呼吸,深舒气道:“下去。”
商明宝没理他,于黑暗中摸索着去吻他,沉了心,破釜,闭眼沉底。
太痛了,瞬间的穿刺感掠夺了身体所有的感官,她眼冒金星,泪花泛了出来,却固执地不让向斐然退。
“你总不能一直忍着,忍到我们分手。”
“……”
她也不是故意要说这样扫兴的话,但道理很实在。
向斐然深呼吸,沉哑地缓声说:“只是怕你疼。”
商明宝眼一闭牙一咬,颤声:“我习惯一下就好了。”
“……这也能习惯?”向斐然用上迟疑的语气,这领域他陌生。
商明宝忍着哭腔说:“能。”
向斐然被她箍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哼笑一声沉叹:“都疼成这样了,就别硬撑了。”
掀她下去,听到她说:“要是我未来老公没有你这么怜香惜玉呢。”
话出口,谁都安静。
商明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从他呼吸的频率里猜测,猜不透,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不要替我未来老公谢谢你。”
“啵”的一声,慢得近乎焦灼中,红酒木塞被拔出瓶口。
一片让人觉得心底发虚的沉默中,向斐然气息沉冷,一字一句地开口:“商明宝,不需要这么激我。”
他用行动代替了言语,毫不客气,不留余地,急风骤雨。
直到她都没法出声了,他才拂开她汗湿的长发,贴她耳边:“是你想要的吗?嗯?这么激我,是不是就想要这个?”
他说了太多浑话。
“嘘,邻居来敲门了。”
“楼下都听见你了,商明宝。”
“肚子怎么鼓起来了?”
冷然的,镇定的,探究的。
“你未来老公,到不了这个地方。”
“这里也只有我能到,是不是?”
“说话,替你未来老公谢谢我,我听着。”
无论她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都能顺势将它变成趁手的姿势。
两粒解酒药的药效在后半夜起了效,但被无视了。
向斐然只在她耳边略行通知:“我酒醒了,现在是清醒的。”
酒醒前后确实是不同的,体现在力度和偏爱的方式上。他照顾她,将她压束得服服帖帖,缓慢密实地磨,彼此严丝合缝。
许久,潮热气息笑出声来:“怎么这么舒服?”
不是雨季雨林的河,是地心的河,带熔岩热度的。原来是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