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挑挑眉看她:“主人,你心里还有他,对么?”“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顾芮芮嘴硬心慌,慢慢的爱上一个人,然后又绝情的离去,热烈而苍凉。“反正都过去了,别看了。”顾芮芮的睫毛轻颤,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狮子听罢,放下信件,转身睡觉,年轻人不懂爱,就让他们好事多磨吧。顾芮芮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狮子,轻轻抚摸它的背,低咛道:“你只是一只小幼狮,感情不是想给机会就能给的起的。”她的声音很低,如清风徐来,不知道狮子有没有听到,只是她话落,狮子哼哼了两下。萧牧辰已成为了顾芮芮心头那段白月光,美好的瞬间得来不易,她不想被那一幕幕不堪的回忆消磨殆尽。感情又不是箩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顾芮芮的心一直都很固执,她其实也是有洁癖的人。夜越发深沉了,打更的人走过长长的巷子,已是四更天了。狮子趴在贵妃椅上早已沉沉睡去。夜静的可怕。顾芮芮没有睡意,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将信纸吹落。她起身,去收拾被狮子翻的一团乱的信件,和地上的信纸,许多信封都已经被狮子拆封,此时就算不看也难做到了。她想一把火将这些信件付之一炬,可总归是不忍心,仔细的看了看日期,都是她刚来仰幡时写的信件。坐在暖塌上,顾芮芮浮躁的内心渐渐平复,其实狮子说的没有错,她确实心中有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她现在特别想知道他的近况。两人分别两个多月,没有哪一天是不想他的,顾芮芮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她拿起信件慢慢的看了起来。心中默默给自己找借口,只是了解一下他的近况而已,绝不是对他再有好感!没错,她只是随手看看而已!“飒飒秋风细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凉,军中士兵皆已换上厚衣,芮芮可要记得添衣。”“今日我军夺取关隘,朕本应高兴,可损失惨重,都是我大盛好儿郎,朕心下不忍,但一将功成万骨枯,朕只好做那心硬之人。不过芮芮可放心,对你,朕宁愿己死,也要你活。”看到这句,顾芮芮的心颤了一下。“东海任命新将领,此人善守关,朕与他对之,讨不到半分好处,阳义关坚挺,关外筑垒,守望相助,长此以往,朕将败!”“今小胜敌军,全是芮芮功劳,朕回忆起你同我讲战术,朕此次用深入敌方,用包抄合围之法,歼敌两千,军心振奋。芮芮乃帝师也。此刻,念你。”“严三长来信,写到芮芮击杀魔教掌尊,我担忧你的安全,不过信上未写你受伤,朕想你应是无事的,但想来还是有些后怕,你的举动无一不牵动我的心。”这一封的字迹很潦草,不过顾芮芮还是全部认了出来。
“仰幡瘟疫肆虐,芮芮以一己之力保护百姓的安危,朕感激不尽,替百姓感谢你付出,芮芮已有国母之风,朕欣慰,望你身体康健,将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我想念你。”“永靖山脉崇山峻岭,孔道如丝,蜿蜒盘绕,夺取阳义关,便是得南面控制权,可东海军退守阳义关,惧不迎战。阳义关居高临下,地势颇高,我军处于劣势,战令以下两日,均无所获。现两军对峙,各有所长,我军善长山地战,东海军倒也讨不得好处。朕暂未想到出击之法,如尔在朕边,尔定有制敌之法。”顾芮日翻看着信件,发现从这里开始日期断了,想必永靖山脉的战况很激烈,就像萧牧辰信中所讲的那样,没有找到制敌之法。不免让她微微皱眉。她快速的翻看信件,用日期排列,找到了下一封信。“朕今日得空,见士兵找文书写家书,每一人都有家,朕之家是大盛江山,朕亦有小家,与你成亲,不是玩笑,还望你能放下成见,朕想你。”“春日多梦,秋日多风,落日随风之而去,草木历经严寒,这便是一年四季。天凉如水,如此刻你我,朕相信你我之间终会迎春。”“朕已两日未睡,负了些小伤,无碍。东海守将派出小股部队,扰乱我方军营,烦不胜烦,灵江之战进入决战,如若让东海大军过了永靖山脉,胜负将瞬间扭转……”顾芮芮读到这里,心下一惊,一骨碌从暖塌上惊起,萧牧辰负伤了!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写下来,故意博得她的同情,她还是一头栽了进去。那是她的萧牧辰啊,军营医疗条件这么差,野外又没有好的救治条件,难保他……顾芮芮越想越慌乱,不敢再想下去,一颗心慌的砰砰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要是他在战争中死去,她会后悔么?顾芮芮心一沉,她会的,她一定会后悔!可,他是大盛的皇帝,他被百姓们高呼万岁,他是天子,他不会死!也不能死!想不到自己这么久筑起的心防,在这封信面前骤然崩塌。想不到已经分手的她,在负伤两个字面前居然会这么慌乱和牵挂;更想不到自己对他已经情根深种,想抽身发现已经晚了。真不堪!然而战争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了,这是萧牧辰主动挑起战争,本就是打了时间差。如果等东海军反应过来,永靖山脉埋伏的五万人,还不够东海塞牙缝。从信中可以看出端倪,东海军已经在做长期战斗的准备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永靖山脉中只有一条路可通南北,就是这大兴道,可东海在这条道上设置了层层关隘,要控制这条道就要层层破防,比上蜀道还难。萧牧辰率领的大盛军,他们从南面往北攻,正是从山下往山上攻,在地势上吃了很大的亏,就算他再怎么包抄合围,一共五万人马,很难取胜,萧牧辰能坚持这么些时日,实属不易。一想到他在战场受挫,顾芮芮的心就不得安宁,无论如何调整,也无法让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