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芮芮灿然一笑,“不是姐看不起你,你这脑袋不是做这块的料。”迟蔚明的父亲迟老将军还等着自己去救,将军府也在她顾芮芮的保护下安然无恙,虽然这次出城只有两人知道,但顾芮芮知道刺客不是他安排的。尽管两人有过节,但并不是迟蔚明想要灭了自己的理由。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杀手武力值虽然在顾芮芮之下,但他们也是内力修为的,将军府的那些府兵不过是些花架子,他们这样的实力。迟蔚明这几日又都是在做顾芮芮安排的事情,一整天的行程都是满满当当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买通杀手。迟蔚明脸色一白,苦笑道:“姑娘不信就好。”顾芮芮看着迟蔚明那双明亮的眼:“我当然不信是你要刺杀我。到底是谁,我自会调查清楚。”迟蔚明睫毛微颤,不去看顾芮芮那双漂亮的眼睛,红着脸极为认真的道:“姑娘,任何人想要杀你,但属下不会,之前我与姑娘之间有些不愉快,那是我年少无知。属下给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当初的无知与猖狂,以后属下会好好约束自己。”“更不会对您再生出那些腌臜的心思,多说无益,属下会用行动证明。”如此说开了也好,以后就坦坦荡荡的做人,对姑娘的心思就藏在最深的地方。少年眼神中诚笃,顾芮芮有些动容,迟蔚明应该是真的意识到了以前的荒唐,今日借这个机会,向她表明了改过自新的决心,那么就看看他以后的表现吧。顾芮芮浅浅的道:“迟蔚明,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来的机会的,你很幸运。”迟蔚明重重的点头,他开心顾芮芮给他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从马背上找出绳索,在顾芮芮的指示下,绑了那个没死刺客。不过他第一次做粗活,好像做的不那么像样,绳子松松垮垮,怎么也弄不结实。顾芮芮看看迟蔚明那小胳膊小腿,未免摇摇头,老将军戎马疆场也不知怎的,生出个这么白净的粉面小生来。她打趣道:“迟蔚明,别像个兔儿爷一般,绑结实一点。”迟蔚明面上有些挂不住,为了显示他男人的一面,靠着蛮力,咬着牙将那人捆绑结实,绳子都陷进了的肉里,那人吃痛,竟然醒来了,猛的推了迟蔚明一把。顾芮芮见状,又快速的在刺客的后脖子一敲,那人才又昏死过去。这些刺客都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死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顾芮芮下手狠辣,一点都不温柔。迟蔚明胆小的往身旁后退,然后缴了他的武器,和顾芮芮一起将那人困在马背上。山下就是官道,出城时一人一马,进城也是一人一马,不过迟蔚明那匹马背上多了一个五花大绑的杀手。
街上虽然冷冷清清,但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顾芮芮大大方方的接受他们眼神的洗礼,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刺客而走小道,而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刺客的进了将军府。此举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顾芮芮在回来的路上仔细的想了一番,怎么也想不出是谁偷袭她,敌人居然猖狂的派出了这么多人杀她,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她来仰幡岗知道的人不多,在这个时空里有交集也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是京城的人,因为路途遥远,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而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能这么快的布置杀手的,只能是这仰幡岗的人做的了。昨日去军营解球苞虫害,宋将军唱的白脸,严将军唱的黑脸,意在夺权,今日她就遇到了伏击,难保这件事不和他们有关。现在她将杀手带入将军府,明摆着就是要留下活口,那幕后之人一定坐不住,说不定会自乱阵脚,也许会狗急跳墙,杀到这将军府来吧。迟蔚明半点武功都没有,手无缚鸡之力,顾芮芮看了她一眼,打算让他做些其他事情。进了将军府之后,顾芮芮呷下一口茶,对着他吩咐道:“迟蔚明,遇袭一事,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所以,你真的关心我的话,就帮我好好试验一下竹山上的竹子是否可用吧。”对于迟蔚明来说今日本是非常好的一天,因为他与顾芮芮共处了一整天,但最后姑娘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伏击了,虽说没有受伤,但现在想来他倒是有些害怕了起来。毕竟她是皇上的女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将军府都要陪葬,想到这,迟蔚明的冷汗浸透了后背。可担惊受怕又有什么用?除了加强将军府的防卫之外,他做不了任何对顾姑娘有利的事情,他自己半点儿武功都没有,要是事事凑到姑娘跟前,说不定还会拖她的后腿,于是他听从顾芮芮的吩咐,去张罗制纸之事。顾芮芮回到将军府之后,先是教了迟蔚明用竹子做纸的法子,然后吃了些饭,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椅子上发着呆。现在狮子闭关了,要是它在的话,自己可以让它通过气味,找出幕后黑手,但现在嘛,只能靠她自己。喵了一眼桌上关于咒术的书,顾芮芮的脑子活泛了起来。杀手被关在柴房中,身上绑着绳索,动弹不得,如一条咸鱼,顾芮芮伸手将他口中的毒药除去,将下颚复位,又命人用水将他泼醒。一盆冷水泼下,那杀手瞬间被激醒,动了动嘴,发现毒药已经被除去了,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任务失败,自然是要吞毒身亡。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落入敌人手中,他们将生死不如。可顾芮芮并没有对他用刑,她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炷香,这只香中混合了她自己的血液。香气是用来安神的,她望着杀手的眼睛,慢慢的对他眨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手中飞快的掐诀。没错,她是在用咒术催眠,是咒术使用的一种延伸,以得到杀手脑中的记忆片段。